脚;假如教授对此置之不理,他们便大呼小叫,让他没法继续讲课”。到19世纪,医学院学生们照旧捣乱、打雪仗、在实验室干架,聚众将看门人从高高栏杆上丢下去。不过,在战爆发之前,事情有很大转变。单纯惹是生非像是被阵风刮跑;玩闹结束,所有人都变得更加严肃,也更加狠辣。自1905至1913年,巴黎医学专业没有哪年不因学生抗议示威而被迫停学段时间。整个教学体系运转失灵。
巴黎大学是当时欧洲最大大学。偌大间间教室里挤满人。1914年暮冬,萨拉给未来太姥爷写信说:“在巴黎留学,你永远不知道什时候能毕业。”据1893年统计数据显示,巴黎四分之三医专学生学6年多才参加毕业考试,38%人学8年多,甚至学11年也大有人在。教学课程从不间断,每周6—7天,每天都有手术示教室解剖课、实验室操作,每天上午是雷打不动医院实习——观摩,做医助,做电疗。在可怕毕业考试到来之前,未来医生们需要积攒上千个上午医院实习经验。毕业考试整整持续两个月,形式是口头、当众,不仅要求具备专业知识,还得有点演员天赋。在留学巴黎最后年(也是旧世界最后年)信件中,萨拉满脑子都是考试:“为自己医生执照拼”,“刚考试回来,累瘫”,“明天还有门考试”,“接下来是产科医院面试。如果能顺利通过,就能稍微喘口气”,“死记硬背还在如火如荼之中,很多人落水,要等秋天补考”——这便是太姥姥漫长而艰辛通往毕业证书之路,等她走到期待已久胜利终点时,距离共同灾难降临只剩下屈指可数几天时间。
曾于1913年造访巴黎特鲁别茨科伊公爵[11]在自己回忆录中写道:“由此想到(……)件当时令倍感震撼细节:在住过旅店中——柏林、阿姆斯特丹、安特卫普、巴黎,在入住当天,当到楼下餐厅吃饭时,每次都伴随着同首当时最流行旋律——《宝贝儿》。”彼时生活前所未有步调致,当时也许还不怎明显,如今回头再看却不禁令人唏嘘不已。在战爆发前两三年,整个新兴20世纪,连同19世纪很大部分,正拖着裙摆走过同条林荫道、坐在同池座相邻座位,却对彼此存在毫不知情。有时,人们需要死去,才知道生前与谁同街而居。
太姥姥,孤独而倔强,自1908年起旅居巴黎。1911年11月,卡夫卡曾短暂到访此地;在旅行伊始,他和马克斯·勃罗德[12]曾道计划出版系列旅行指南。其构想十分充分,颇有些类似于半个多世纪以后问世LonelyPlanet,读者们可以在其帮助下放心大胆地乘坐廉价三等车厢游遍意大利,选择乘坐公共电车而非出租马车。勃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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