克拉拉母亲大声念着她父亲家书,却掩饰不哽咽声,她刻意跳过些段落,觉得女儿并不需要知道那些。到半夜,克拉拉央求表妹克劳黛再把父亲信从头到尾念遍给她听。就这样,克拉拉靠着借来眼睛读信。从来没有人看过她流泪,即使在她父亲断音讯之后,或是战况越来越紧张时候,她滴泪都没掉过。
“父亲从开始就知道会有不幸事情发生。”克拉拉说,“他坚持留在朋友们身边,因为他自认这是义务所在。但是,这份忠诚却置他于死地,时机到,那些人毫不留情地背叛他。谁都不能相信啊,达涅尔,尤其是你钦佩人。这些人往往伤你最深!”
克拉拉吃力地说出最后几个字,仿佛那个充满机密和阴影年代又出现。沉迷于她陶瓷般眼神中,望着她那双没有泪水、没有矫情眼睛,听她诉说当时还懵懵懂懂事情。克拉拉巨细
随口找个话题,吓得口干舌燥。
“叔叔啊,只要可以自己个人安安静静地看他想看书,他什话都说得出来。”克拉拉说,“你自己想想,个瞎子,连读那些小说都成问题,怎可能是专家呢?”
“说真,倒是没想到这点。”
“以十岁年纪来说,你说谎功力倒是不错。小心哦,不然你最后会变得跟叔叔样。”
为避免再捅出什娄子,静静坐在那里,痴傻地盯着她看。
“来,你过来点。”
“啊,什……”
“你靠过来点,别害怕,又不会把你吃!”
3
那个下雨飘雾午后,克拉拉·巴塞罗偷走心、呼吸和梦。在文艺协会诡谲光影衬托下,她双手在皮肤上写下魔咒,此后多年,直摆脱不掉这可怕诅咒。痴迷地盯着克拉拉,她则是滔滔不绝地叙述自己身世,以及她偶然接触到胡利安·卡拉斯作品经过。事情发生在普罗旺斯小镇上。她父亲当年是位名律师,与孔帕尼斯总统内阁关系密切,他很有远见,早在内战初期就将妻女送到比利牛斯山另边法国。许多人认为他紧张过度,大家总觉得巴塞罗那不会有事,还说西班牙是基督教文化摇篮和顶尖代表,那些粗野残,bao行为,只是无z.府主义者搞出来小花样,就像骑着破脚踏车、袜子还补丁穷光蛋,能跑得多远呢!克拉拉父亲常说,老百姓从来没有认真看过镜子里自己,已到燃眉之急战事就更不用说。这位杰出律师平日喜欢研读历史,他知道若要预知未来情势,街头巷尾、商家和海报透露讯息,比每天早上报纸刊登新闻更准确。把妻女送到法国前几个月,他每周写封家书。起初,他都在议会街律师楼写信,后来他刻意不写寄件人,最后,他偷偷从蒙锥克堡牢房里写信。就像其他被囚禁人样,没有人看到他是何时被抓进去,这去,就再也没有出来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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