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里愈觉得难受,呆呆立忽,只好把刚才那张钞票收起,边对她说:“你别哭罢!他是朋友,那纸糊洋车,明天定去买来,和你块去烧到他坟前去。”
又对两个小孩说几句话,就打开门走出来。从来没有办过丧事,所以寻来寻去,总寻不出家冥衣铺来定那纸糊洋车。后来直到四牌楼附近,找定家,付他钱,要他赶紧为糊辆车。
二天之后,那纸洋车糊好,恰巧天气也不下雨,早早吃午饭,就雇四辆洋车,同她及两个小孩道去上她男人坟。车过顺治门内大街时候,因为前面乘人力车上只载着辆纸糊很美丽洋车和两包锭子,大街上来往红男绿女只是凝目在看和后面车上那个眼睛哭得红肿,衣服褴褛中年妇人。被众人目光鞭挞不过,心里起种不可抑遏反抗和诅咒毒念,只想放大喉咙向着那些红男绿女和汽车中贵人狠命叫骂着说:
“猪狗!畜生!你们看什?朋友,这可怜拉车者,是为你们所逼死呀!你们还看什?”
九二四年八月十四日作于北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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