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苏州住中学住过四年,骡子是当然会骑,听他那句话,忽而想起中学时代骑骡子上虎丘
这个人,现在已经不在世上;而他致死原因,直到现在还没有明白。
他面貌很清秀,不像是个北方人。和他初次在教室里见面时候,总以为他是江浙带学生;后来听他和先生说话口气,才知道他是北直隶产。在学校寄宿舍里和他同住两个月,在图书室里和他见许多次数面,又在天礼拜六下午,和他同出西便门去骑次骡子,才知道他是京兆乡下,去京城只有十八里地殷家集农家之子,是在北京师范毕业之后,考入这师范大学里来。
班新进学校同学,都是趾高气扬青年,只有他,貌很柔和,人很谦逊,穿着件青竹布大褂,上课第天,就很勤恳拿枝铅笔和册笔记簿,在那里记录先生所说话。
当时初到北京,朋友很少。见般同学,又只是心虚胆怯,恐怕穷状和浅学被他们看出,所以到学校后个礼拜之中,竟不敢和同学攀谈句话。但是对于他,心里却很感着几分亲热,因为他坐位,是在前排,他举动,都默默在那里留心看着,所以对于他那种谦恭样子,及和样那种沉默怕羞态度,心里却早起共鸣。
是到学校后第二个星期天早晨,早就起床,个人在操场里读英文。当读完节,静静地在翻阅后面没有教过地方时候,忽而觉得背后仿佛有人立在那里样子。回头来看,果然看见他含笑,也拿本书,立在背后去墙不过二尺地方,在那里对看着。回过头来看他时候,同时他就对说:“您真用功啊。”倒被他说得脸红!也只好笑着对他说:“您也用功得很!”
从这回之后,们俩就谈起天来。两个月之后,因为和他在图书室里老是在张桌上看书原因,所以交情尤其觉得亲密。有天礼拜六,天气特别好,前夜下雨,把轻尘压住,晚秋太阳晒得和暖可人,又加以午后点钟教育史,先生请假,吃中饭之后,两个人在阅报室里遇见,便不约而同说出句话来:
“天气真好极,上哪儿去散散步罢!”
北京地理不熟悉,所以个人不大敢跑出去。到京住两月之久,在礼拜天和假日里去过地方,只有三殿和中央公园。那天因为天气太好,很想上郊外去走走,见他,就临时想定主意,喊出那句话来。同时他也仿佛在那里想上城外去跑,见,也自然而然发这个提议,所以们俩不待说第二句话,就走上向校门那条石砌大路。走出校门之后,第二个问题就起来。“上哪里去呢?”
在琉璃厂正中那条大道上,朝南迎着日光走几步,他就笑着问说:
“李君,你会骑骡儿不会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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