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这预科里预备年,卒业之后才能入各地高等学校
看看这些情形,实在是太无道理,就立刻去告退,仍复回家,到那小小书斋里去。那时候已经是六月初。
在家里住三个多月,秋风吹到富春江上,两岸绿树就快凋落时候,他又坐帆船,下富春江,上杭州去。却好那时候石牌楼W中学正在那里招插班生,他进去见校长M氏,把他经历说给M氏夫妻听,M氏就许他插入最高班里去。这W中学原来也是个教会学校,校长M氏,也是个糊涂美国宣教师;他看看这学校内容倒比H大学不如。与位很卑鄙教务长——原来这位先生就是H大学卒业生——闹场,第二年春天,他就出来。出W中学,他看看杭州学校都不能如他意,所以他就打算不再进别学校去。
正是这个时候,他长兄也在北京被人排斥。原来他长兄为人正直得很,在部里办事,铁面无私,并且比般部内人物又多些学识,所以部内上下都忌惮他。有天,某次长私人来问他要个位置,他执意不肯,因此次长就同他闹起意见来,过几天,他就辞部里职,改到司法界去做司法官去。他二兄,那时候正在绍兴军队里作军官,这位二兄,军人习气颇深,挥金如土,专喜结交侠少。他们弟兄三人,到这时候都不能如意之所为,所以那小市镇里闲人都说他们风水破。
他回家之后,便镇日镇夜蛰居在他那小小书斋里。他父祖及他长兄所藏书籍,就作他良师益友。他日记上面,天天记起诗来。有时候他也用华丽文章做起小说来;小说里就把他自己当作个多情勇士,把他邻近家寡妇两个女儿,当作贵族苗裔,把他故乡风物,全编作田园清景;有兴时候,他还把他自家小说,用单纯外国文翻译起来;他幻想愈演愈大,他忧郁症根苗,大概也就在这时候培养成功。
在家里住半年,到七月中旬,他接到他长兄来信说:
院内近有派予赴日本考察司法事务之意,予已许院长以东行,大约此事不日可见命令,渡日之先,拟返里小住。三弟居家,断非上策,此次当偕赴日本也。
他接到这封信之后,心中日日盼他长兄南来,到九月下旬,他兄嫂才自北京到家,住月,他就同他长兄长嫂同到日本去。
到日本之后,他dreamsoftheromanticage[11]尚未醒悟,模模糊糊过半载,他就考入东京第高等学校里去。这正是他十九岁秋天。
第高等学校将开学时候,他长兄接到院长命令,要他回去。他长兄便把他寄托在家日本人家里,几天之后,他长兄长嫂和他新生侄女儿就回国去。
东京第高等学校里有班预备班,是为中国学生特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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