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颔首,客厅里只剩他和陆汉声。拿陆汉声刚倒杯还没喝酒,口气喝光,胃里火辣辣。
他此刻太需要证明自己真实存在。
可周身怎除愁绪就满是虚无。
陆汉声知道他心里不好受,默默地坐在他旁边,手搭在他肩膀,让他感知现实。
“汉声,曾经想让她成为晚秋那般,在身侧,同起享受浩海荣光。当然,前提是她要学会识大体,扮端庄,喜应酬,时时刻刻收着敛着,才当得上周太太。”
李自如杯最烈威士忌浇洒在他断指处,听程山厉声哀嚎,凉嗖嗖啐句,“下作胚。”
现下周之南只觉得悔,诚然事情是赵白杨和程山二人共同谱成,但内心愧疚忏意仍旧沉重到让他无法呼吸。
他有那丝丝假设,若是自己再严肃些对待,或再强硬些请李自如给她看看,是否就不会这恶事呢?
然如今事情已生,他只有满腔最无用悔和心疼。
阿阴困倦,韩听竺起身揽她,挥手让手下带程山下去。程太太今夜注定等不到她丈夫归家,因为人要同小赵起丢进黄浦江。说甚出身富庶,到还不是同个下人死在处。要说呐,谁也不比谁尊贵。
你疯。”
他心里暗暗回答,是,真真疯。
“做什。”
见他闭口不提,韩听竺挥挥手,立在程山身边手下又要动手,他蹭在地上躲,“别……别……说……”
他也知道怕。
“如今过往,生旁有没,心头有悔,这上海滩十里洋场,也不知道有甚可留恋。”
“如若说当初你同清如开始,没有阻止,后来悔,算人生第次后悔,那如今就是第二次。作为局中人,无法原谅。又也是人生第次,深觉自己为眼前无力。”
他声音沙哑,向后仰躺过去,又栽在沙发里,身体蜷缩,手蒙着脸。
周之南敢说,辈子没有看过那多血。
周之南仍是那副垂头黯然样,韩听竺拍拍他肩,轻道句“明日再来看阿萝”,便走。
兄弟三个立在客厅,谁也不说话。
直到梅姨出现在楼梯上方,语气有些喜悦,“小姐醒。”
周之南立即抬头向上看,可又不敢跑上去,满眼复杂。
李自如适时开口,“先上去看看她怎样,你等下再上来。”
且他现下不知道,自己这两根手指还接不接得回来。
“只是抓小把……想看……看是什药。”
也就仅仅是抓这小把,药性就已完全不同,承受灾难后果却是阮萝。
这是哪门子道理呢?
他杏林世家程家后人,居然做偷拿“病人”药材之事,且铸成大错还要轻飘飘道句“只是”抓把而已,任谁都要问句德字何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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