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讨生活啊,没人管,他也没人管,不自己管着自己,谁管们。”
“怎讨生活?”
郑蔚澜脸上讪讪,泛着蓝边眼珠阴阴郁郁,带着股不知冲谁怨恨,道:“什都干。们不像你们,有学历有背景有前途,们从小就是在街头混大,自然跟在那些大佬屁股后面转。他们让们干什,们就干什。”
“……举个例子。”
郑蔚澜哂:“你应该很清楚吧,警官。你不是天天和们这种人打交道吗?”说着顿顿,道:“但是们没杀过人,没放过火,也没干伤天害理事儿。小念说,就算活不下去,也不能犯命案,不然不仅这辈子脱不身,下辈子,下下辈子都脱不身,来世就算托生成人,还是个人堆儿里畜生!”
邢朗接上刚才话题:“怎认识?说清楚。”
郑蔚澜这才略微放下警惕,不过神色紧绷许多,垂着眼睛说;“他被人追债,被碰到,就帮他把那些人撵走。”
邢朗扔掉手里烟头,又拿起烟盒,叼着烟正要打火,忽然‘啪’声把打火机合上,看着郑蔚澜问:“被什人追债?”
“常明山,就是他养父,到处借钱,吃喝滥赌,把屁股烂债都推倒他身上,那些人不找他找谁?那次要不是碰巧撞见,他就被那些人卸掉身上零件儿拿去换钱。”
火机刚出过火口儿被火圈烧红,留着被火灼出圈黑烟,邢朗用力按着出火口,大拇指指腹很快被烫又疼又痒,还窜出股高温炙烤皮肤表面难闻味道。
原谅你。”
魏恒知道他话里深意,微低下头避开他目光,说:“不是都向你保证过。”
魏恒把他手拨开,起身往前走几步,又停住,回头问道:“楚警官,卫生间在哪里?”
楚行云往楼东面指下,然后起身走向门口:“你们坐会儿,下去接们家少爷。”
两个人走,偌大客厅只剩下邢朗和郑蔚澜两个人。
不杀人不放火不犯命案,原来这就是魏恒生存底线。
邢朗想
“……什时候?”
“早,有十几年吧,当时他十四?十五记不清楚,反正刚从劳教所出来,长像个小鸡子,点没现在精神漂亮,面黄肌瘦,像个要饭花子。”
“后来?”
“后来就带着他,不然他肯定被那些人拆开卖钱。”
“带着他干什?”
邢朗拿起桌上烟盒点着根烟,声不吭抽烟,时不时瞟眼郑蔚澜,久而久之,在烟灰缸里按断半截烟灰,忽然问:“你跟他是怎回事?”
郑蔚澜把拳头藏在怀里,闻言,眼神四处乱飘,略显心虚道:“……就,就那样认识。”
邢朗身子往后扬,靠着椅背,较大动作幅度引得郑蔚澜惊,下意识就要亮武器。
邢朗冷冷看着他伸到后腰那只手,讪笑声:“聊聊天而已,别这激动。”
郑蔚澜盯着他,手没放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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