邢朗合上车窗,闭眼靠在椅背里,笑问:“他们怎说?”
海棠看他眼,默片刻才道:“没什,只说你遇到难事。”
四十几分钟路程过后,海棠把车停在间门脸简陋旅馆门前,等邢朗下车后,叫住他,对他说:“如果还有需要帮忙地方,随时找。”
虽然明知不会有下次,但邢朗还是笑道:“好,谢谢你。”
海棠车很快消失在夜间车流中。
“没错,常明山确是芜津灭门案被害者之,也是常念养父。”
陆明宇在电话里如此对他说。
副驾驶车窗降半,邢朗把脸朝着窗缝,用力吹着山间刺骨冷风。
“……车票买好吗?”
“买好,你在哪儿?给你送过去。”
邢朗道。
祝玲又回想阵子,道:“记得每次去看魏恒时候,那个孩子都在魏恒身边。后来……就离开银江,和丈夫来到芜津生活。给孤儿院打过电话,问他们魏恒情况,他们告诉,魏恒被个大善人资助,上所很好很好学校,学习成绩很优秀,直拿奖学金呢。”
说到这里,祝玲浅浅翘起唇角,即欣慰又喜悦模样。
“魏恒家里情况,你知道多少?”
祝玲咬着下唇,似乎难以启齿,但扛不住邢朗凝视,只得开口:“魏永民不仅打老婆,还打孩子,有时候连小女儿都打。他是个很不负责男人,醺酒好赌不说,还骗朋友大笔钱,那钱是他朋友借高利贷用来创业,被他骗走以后,他朋友打听到他消息,堵上门要债,就把……把魏家家人逼死。”
旅馆门前明暗交织,有大片大片光,和大片大片影子。
邢朗捡个暗影处,走进去,背靠着墙点根烟,腾出只手给秦放发条短信;怎样?
秦放直接给他打回来:“你撞大运,竟然还没有被自动覆盖。你在哪儿?把东西给你送过去。”
邢朗
邢朗说出距离秦放餐厅很近家旅馆名字,道:“个小时后见。”
挂断电话,他把海棠手机放在驾驶台上,很疲乏道声谢。
海棠开着车,走在回城路上,转眼就从山腰下到平地,前方城市灯火逐渐明晰灿烂。
“爸和爷爷也在讨论你事情。”
海棠翘着唇角,声音里却没有笑意。
魏永民骗朋友钱这点,邢朗在档案上看到过,当时只把这件事当做魏永民斑斑劣迹中桩,没有深究,现在听到祝玲提起,邢朗才加以重视。
“你知道上门要债人是谁吗?”
祝玲啃着指甲吃力回想,忽然道:“想起来,那个人姓常,叫……常明山!”
下山时候,已经入夜。
黑沉沉夜从山顶顺着山路往下延伸,像条黑色巨蟒,盘在林巅树梢,天上挂着弯灰霭霭月亮,像是莽咬口。月晕照出几片沉甸甸云,是石青色,像掉在海水里云,冷要渗出水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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