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出厂门,就看见张手里拿着根油条,边吃边往厂里走。看见她,就好奇地问:“静秋?你今天不上工?”
静秋委屈地说:“被‘甲方’辞掉。”
张站住,问:“为什辞你?”
静秋说:“算,不关你事,你去忙吧。”
“不忙,刚下夜班,不想吃食堂那些东西,出去吃个早点,回寝室睡觉。你说说是怎回事,怎说辞就把你辞掉呢?”
第二天,静秋到纸厂去上工,虽然知道刘科长那边活还没干完,但按照打零工规矩,她得先去见万昌盛,等他派工。她去万昌盛那间工具室兼办公室,但万昌盛只当没看见她,忙碌着跟别零工派工。等他全派完,才对静秋说:“今天没活给你干,你回去休息吧,以后也不用来。”
静秋听就愣,问:“你这是什意思?停工?人家政宣科刘科长还说今天要继续办刊呢——”
万昌盛说:“刘科长说继续办刊,你怎不去找刘科长派工?找干什?”
静秋觉得他胡搅蛮缠,就生气地说:“你是‘甲方’,是管们零工,才来找你派工。帮刘科长办刊,不也是你自己派去吗?”
“派你去办黑板报,叫你去跟他逛街去?”
静秋有点忍无可忍,就把万昌盛事说下,不过那些她认为很丑话,都含含糊糊地带过去。
张听,火冒三丈,把手里没吃完油条随手扔,从墙上撕张标语纸擦擦嘴和手,就拉起静秋手往厂里走:“走,老子找万驼子算账去,他这两天肯定是筋骨疼,要老子给他活动活动——”
静秋见他骂骂咧咧,好像要打架样,吓坏,又像小时候样,拽着他手,不让他去打架。张挣脱
“什时候跟他逛街?”
万昌盛好像比她还生气:“以为你是什正经女人呢,弄半天也就是在面前装正经。你想跟谁干跟谁干吧,这里是不要你干。”他见静秋站在那里,对他怒目相向,就说,“你不走?你不走走,还饿着肚子,要吃早饭去。”说完,就往食堂方向走。
静秋被撂在那里,觉得这简直是奇耻大辱,只恨那天走又跑回来上工,太没骨气。如果那天走就走,不被“铜婆婆”劝回来上工,就不会有今天这番被人中途辞掉羞辱。她知道万昌盛肯定要到李主任那里去七说八说,诬蔑她跟刘科长什什,搞得她名誉扫地。
她气得浑身发抖,只想找个什人告姓万状,但事情过去好些天,现在去告,更没证据,万昌盛只要句话就可以洗刷他自己:“如果那天对她做什,她怎还会回来上工?”
她想:站在这里也不是个事,让姓万看见,以为没他这份工打就活不下去样。她赌气往厂外走,想先回去,慢慢想办法。走到厂里黑板报前,她看见刘科长已经在那里忙上,她也不打招呼,偷偷地就从旁边溜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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