炉灶里火映在老三脸上,他脸变得红红,好像特别英俊。静秋不时偷偷地看他,他也不时地侧过头望她眼,跟她视线相遇,就会心地笑,问她:“这种生活好不好玩?”
“好玩。”
那顿饭对静秋来说,真是太丰盛,新米煮出来饭特别好吃,几个菜也是色香味俱全,有碗煎得两面黄豆腐,个炒得绿油油青菜,碗咸菜,还有两根自家做香肠。他把两根香肠都夹给她,说:“知道你喜欢吃香肠,刚才专门问,如果主人说没香肠,就要换家。”
星期四下午,静秋匆匆赶到长途车站,挤上开往K县城最后班车。没想到车刚开出K市就抛锚,停在个前不靠村、后不靠店地方,足足等个多小时,才重新听见汽车发动机声。
静秋急得要命,等赶到K县城,肯定七点都过,车站都关门,不知道老三还会不会等她。如果他走,她今天是没法赶回西村坪,只好在K县城找个地方住晚上。但她身上钱买车票之后就没剩下什。她想:万不得已话,只好把大妈请她买毛线剩下钱用来住旅馆,只不知道住夜旅馆要多少钱。
当她车开近K县汽车站时候,她看见老三正站在昏黄路灯下等她。车停,他就跑到车门口向里张望,看见她,就跳上车来,挤到她跟前:“以为你不来,又以为你车……翻。肚子饿吧?们找个地方吃东西吧。”
他接过她那些包:“背这多东西?跟别人带?”然后就不由分说地抓起她手,带着她下车,去找餐馆。她试着挣脱他手,但他抓得好紧,而且又是晚上,想必也没人会看见,她就由着他抓。
K县城不大,连公共汽车都没有,几家餐馆早就关门,没地吃饭。
静秋问:“你吃没有?如果你吃过,们就不用找餐馆,回到西村坪再吃吧。”
“也没吃,开始准备等你来起吃,后来就怕离开会跟你错过,所以就守在那里。你肯定饿,还是先吃点东西吧,待会儿要走很远路。”他拉着她手,说,“跟来,有办法。”
他带着她到县城附近那些农民家去找吃,说只要给钱,总归能找到饭吃。走会儿,他看见户人家,说:“就是这家,房子大,猪圈也大,肯定家里杀猪肉还有剩,让们去开开荤。”
他们俩去敲那户人家门,开门是个中年妇女,听说他们是来找饭吃,又看见老三手里钞票晃来晃去,就把他们让进屋去。老三跟她谈会儿,给钱,那个妇女就张罗做饭。
老三帮忙烧火,他坐在灶跟前,很老练地架柴烧火,还拉静秋坐在旁边看。灶跟前堆着些茅草样东西,算是坐地方。静秋跟老三坐在茅草堆里烧火,只有那点地方,两个人挤在那里,她人几乎靠在他身上,但她不怎怕,因为这户人家肯定不认识他们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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