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染消失在茂盛树丛与沉重夜色里。不知过去多久，佰草害怕
，颤声喊初染。只有回音。佰草眼泪都快出来，初染，初染，你在哪里？她站在石头上，发现四周深草覆盖，老树纠缠，沟壑纵横，深不可测。恐惧如同巨兽扑面
，身体灵活如鹿。她从
块布满苔藓
大石头上跳过米余宽沟坎，看得佰草心惊肉跳。沟坎下是不见底深渊。她们隔着沟坎，初染说，你闭上眼睛，用力跳过来。肯定能跳过来。佰草犹豫摇头。初染张开双臂，你用力跳过来，就当做立定跳远。佰草迟疑不决，双手沁出冷汗。初染笑，没事。以前
也怕。但后来和家程爬山时，他总是要胆大些，心横，就跳过来。佰草心坠，那
，他们定是常来这样野外独处。他也会紧紧拉着她手步不离吧。
佰草最终还是没有跳。初染又跳回来，两人转很长弯路，绕过沟坎，走过茂密灌木丛，步步抵达山顶。佰草看见兴奋异常初染，高高卷起裤腿在山顶奔跑，深草割破她细嫩肌肤。她双眼明亮，指着远方说，看，长江。
浊浪滚滚，白滔汹涌。那是江与海交汇地方。点点帆影宛如白鸥，似乎从水里飞翔至天上。山风沁凉。她张开怀抱，轻声呢喃，你知道吗佰草，喜欢个人，或者和他起来这样山上。喜欢自然。自然盛大且纯净。
空气潮湿温润。佰草闻见藿香与佩兰气息。还有艾草。浓烈芬芳令佰草陶醉。她随手摘片碧青树叶，在光滑石头上磨出碧绿汁液。汁液很快渗透入岩石古老纹理。她喃喃说，初染，你知道吗，也爱上这里。这是另片天地，之前不曾走近不曾解天地。
她们相偎相依坐在能看见江海岩石上。初染枕着佰草手臂，浅浅酒窝里盛满安定。佰草，妈妈要结婚。是和个不喜欢男人。
佰草轻轻抚摩初染额头，无论如何，你要好好。
有你在，会好好。她笑容毫无尘滓，这叫佰草心底涌起酸楚爱怜。她们在渐沉暮色里拥抱，宛如双生花朵。
她们该下山。初染说，们从这边下去，直走到江岸。
江风凛冽。江涛卷起，用力拍打礁石，又轰然退去。下山之路更加难走。初染说你拉紧手，不要怕。
她们遇见道又道深坎。于是只有返回重来，寻找新道路。江水就在眼前，可山路难寻，天色宛如渐渐合上纸扇。虫子更多。小翅膀飞蛾次次莽撞地冲向她们眼睛。佰草开始胆怯，夜自修快开始吧。初染说，没关系。佰草小声问，们能够找到路吗？初染笑，你放心，定能找到。走过许多难行路。实在找不到，们就在山上住夜咯，明天天亮定会有人来救们啦！她轻描淡写语气让佰草隐隐不安。初染说，佰草你站在这里别动，去看看路。佰草就乖乖站在块大石头上。石头上有浅浅凹痕，该是雨水常年冲击而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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