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是可怕。芙蓉彻底地沉默、静止,就像边摆出撩人姿势,边被斥责小姑娘,安静得惹人怜爱。
柾木握着她手在膝上抚弄,望着她脸庞。由于尸体尚未完全僵硬,那手还像是水母般温热绵软,却又十分沉重。
“文子小姐,你终于属于。不管你灵魂在另个世界如何怨恨,如何嘲笑,都无法对造成任何影响。因为啊,现在已经能自由自在地玩弄你身体呀!同时,看不见也听不到你怨恨表情和声音啊!”
柾木对她说话,她依旧像个生人偶般保持缄默。那双空洞眼睛像是染上云霞般,眼白处开始出现不太明显灰斑(柾木尚未察觉这个现象所带来恐怖意义)。她下巴严重脱落,仿佛正在打呵欠,由于模样看着有点儿可怜,柾木使劲用手帮她合上。可是,不管怎合,总会恢复打呵欠状态,光是为替她合上嘴巴,就花很长时间。最后总算合上,看起来似乎比较接近生前模样,她厚嘴唇仿佛相叠花瓣,楚楚可怜又惹人喜爱。小巧鼻子仿佛正在呼吸般张开,鼻翼附近看起来如此通透,充满难以言喻魅力。
“们成这广大世间唯孤独伴侣。没有人理会,社会把们存在排除在外。是个害怕曝光、犯下杀人重罪罪犯;你则是,对,你已经成往生者。今后,们可以躲在这厚墙包围仓库里,避开世俗眼光,悄声交谈。你寂寞吗?毕竟你以前过着华丽喧嚣生活,或许这种日子对你而言太寂寞吧?”
就这样,他不断地跟尸体说着话,久远记忆突然被唤醒。在充满乡村色彩、破旧阴沉四榻榻米大小客厅里,个内向瘦弱孩子,用积木在身边堆起绵延不断城墙,呆呆地坐着,像个小女孩儿抱着洋娃娃,哭着对娃娃说话,还不时擦拭脸上泪水。这幅光景,不消说正是柾木爱造六七岁时模样。当时苍白少年长大之后,用仓库取代当时积木城墙,说话对象也从洋娃娃变成芙蓉尸体。多不可思议啊,这样重叠情景!想到这件事,柾木不禁浑身突然起鸡皮疙瘩般疯狂迷恋起眼前尸体,仿佛抱着娃娃般抱起芙蓉上半身,将自己脸颊贴在她失温脸颊上,过阵子后,他眼眶热,眼前模糊起来,豆大泪珠簌簌滴落,从两人脸颊间滑过,流到下巴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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