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天早上,从北边小铁窗缝隙里露出小片风和日丽晚秋晴空,柾木脸色苍白,面孔看起来脏兮兮,眼窝凹陷,双眼浑浊,躺在角落里那尊木雕菩萨像脚边。芙蓉那水嫩尸体已然冷硬,悲哀地躺在榻榻米上。但那尸体却像个高不可攀生人偶,不仅不丑陋,反而充满异样妖艳。
此时,柾木努力鞭打着那颗快被榨干脑袋,沉溺于奇妙幻想中。最初他计划只要完全占有芙蓉次,他杀人目便达成,然后在傍晚时分偷偷将尸体埋在古井深处,原本这样就能满足,但是他现在解到这是非常错误想法。
他完全没想到,失去灵魂恋人尸体竟蕴藏着如此吸引他力量。正因为是尸体,反倒增添几分生前没有妖艳魅力。那是种明知前方是个深不见底沼泽,依旧不计后果地上前,在快让人窒息香气中,无怨无悔地感受迅速下沉没顶心情。这是噩梦之恋,是地狱之恋,也因此,是强烈超越人类爱人之间不知道多少倍甜美、疯狂爱恋。
他再也舍不得与芙蓉分离,再也无法忍受没有她孤独存活状态。他想在这个异化空间,在这个阻断天日厚墙中与她独处,永远沉浮在不可思议爱恋里,除此之外不作他想。“永久地……”他如此思考着。但是,当他想到“永久”这个字眼所蕴涵意义时,顿时浑身寒毛直竖,他起身在房内焦急地踱起步来,片刻不容延缓,但,无论多焦急慌张,他(恐怕连神明也……)依旧无计可施。
“虫、虫、虫、虫、虫、虫、虫、虫、虫、虫、虫、虫、虫、虫、虫、虫、虫、虫、虫、虫、虫、虫、虫、虫、虫、虫、虫、虫、虫、虫、虫、虫、虫、虫、虫、虫、虫、虫、虫、虫、虫、虫、虫……”
在他白色脑髓表层皱褶中,有无数只沙沙作响四处钻动虫,窸窸窣窣地发出像要吞噬切咀嚼声,仿佛耳鸣般在他脑袋里嗡嗡作响。
经过长时间犹豫,他胆战心惊地蹲在,bao露在晨光中恋人身旁。乍看之下,除死后僵硬程度比刚才严重、尸体看起来更像加工物之外,似乎没有太大变化。但仔细瞧,芙蓉眼球已经发生变化,那灰斑几乎覆盖所有眼白表面,瞳孔也仿佛眼翳般浑浊,虹膜模模糊糊,好像蒙上层灰。那双眼睛看着像玻璃珠,僵硬干涸,没有光泽。轻轻握住她手,那拇指指尖往手掌方向弯折,好像骨折般,无法恢复原状。
他目光从胸部移向背部。由于躺着尸体姿势极不自然,肩部肌肉产生皱褶,毛细孔比正常状态下扩张好几倍。他上前想把尸身恢复原状,正要往上抬时,不经意地撇到尸身背部与榻榻米接触部位,他吓得不由得缩回手。种被称为“尸体纹章”青灰色小斑点已经出现。
这些现象都是由不明微小有机物造成,就连尸僵这种莫名其妙现象也都是尸体即将腐烂前兆。柾木过去在某本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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