旁辉放在膝盖上拳头又捏紧。他看着沈晾,紧抿着嘴唇。
“在高中看到过三起z.sha未遂案子,他们用各种各样手法自残,需要半个月才能恢复精神上受到影响。然后学会不去‘看’别人未来。控制自己不去关注别人,这样就能够抑制自己获取旁人信息本能,研究人体生理构造,想要弄明白到底出什问题。但是没成功。然后就进那所大学。”沈晾手指不再摩挲杯子,也许是因为牛奶已经凉。
这些事情旁辉都知道,
久才轻声说。声音虽然轻,却斩钉截铁。旁辉知道沈晾向不委婉地说话,哪怕是连让旁辉放心谎话都不会说。旁辉僵立在原地,许久后才渐渐让自己紧绷肌肉松弛下来。
他屁股坐到旁沙发上,说:“睡不着,想跟你聊聊。”
沈晾没有如旁辉料想中那样直接走回自己房间,他在旁辉惊讶中转过来,在旁辉身边沙发上坐下。他们中间隔着两个人左右距离,沈晾坐在沙发扶手上,双手捧着那杯温热牛奶。
“聊什。”
这是最难问题。但旁辉却在那瞬间想到很多。仿佛有年期限,他将之前投于其后几十年问题都瞬间聚集在起挖掘出来。
“童年,监狱……什都行,”旁辉说,“你让知道不太多。”
沈晾顿会儿,让旁辉几乎以为他不会说,才开口:“几个月大时候能记事。记得妈妈给换尿布,也记得母乳味道。不是妈奶,是养堂哥时候雇来奶妈。没有同龄玩伴,堂哥看不起,从他上小学之后就叫‘小杂种’。第次看见厄运就是他。他死,死在条臭水沟里,学校边上。”沈晾停顿下,“不知道他死。以为他只是掉下去,但是之后也没有人把他捞上来。叔叔婶婶以为是把他推下去,把关很久。嗯,很久。”沈晾重复下。他摸摸依旧温热杯子,双眼有点儿失神。
“后来被爸妈带到城里去。有个妹妹。看不到妹妹未来。试过次,但是什都没有看见。能力是逐渐增强。在小学六年级时候,基本上能看到所有想看人厄运,数学老师经常骂,说不切实际,只会空想。看到他第二天就出车祸,撞断条腿。那时以为那是能力,但没想过让人死。”
“让人遭受厄运不是你能力。”旁辉说。
但是沈晾没有理他,他继续说:“初中时候有个人跳楼z.sha,在前天看到他厄运,看到自己脑浆迸裂,脊椎弯曲,手脚骨折。掉下去之后还在地上翻滚三圈。那时候意识到,只能看到厄运,看不到任何别人未来好运,看不到别人高兴样子。觉得——”沈晾声音低沉而坦白,眉头甚至没有皱起来,“那应该是精神最薄弱时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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