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誉听见他沉默,越发地心慌意乱,连指尖都烦躁得快要烧起来
程誉犹豫下,给他抽张湿纸巾。
“哎。”薛宥卡像大人那样愁眉苦脸地叹口气,擦擦手,卷起裤腿。
程誉稍微避开目光:“还不高兴?”
“没有不高兴。”这个哥哥太会照顾人,脾气虽然时好时坏,但是薛宥卡还是很喜欢他。
点药膏抹在结痂脱落后发红皮肤上,他心底忍不住想,做女孩真好啊!有人请他吃零食,还给他捉萤火虫,受伤关心他……他感叹:“在想,当哥哥女朋友肯定很幸福。”
“你不要啦?”
“这些都是虫子,晚上睡觉在脑袋上飞来飞去烦。”
“哦,好,那带回家吧。”
“你先起来。”程誉撑着坐起来,长睫毛垂,在眼下投出蒲扇似阴影,泪痣就藏在影子里。
程誉低头看着他,“跟过来,把药抹。”
“昨天?什,”他想起来,“哦……忘涂,身上又没有疤,为什要抹这个。”
“你腿。”
“摔那个?那个都快好,结痂掉就好。”
“你们女孩子,不都怕留疤痕丑吗?”
“谁跟你说是女孩子?”
时间,都没有说话。
只萤火虫像是飞累,突然降落,停靠在程誉眉毛上休息。
哪怕这美,但到底是昆虫,程誉正要挥手扇开,就注意到旁边那小孩儿又次凑近自己,然后,往他脸上吹口气。
程誉睫毛颤,萤火虫飞走。
薛宥卡趴在旁边,问他:“这是你特意给捉、不是,特意给买吗?”
“你痴心妄想。”
薛宥卡:“?”
莫名其妙地抬起头来看眼,他发现程誉整个人都背过身去,看不见表情。
手环检测到程誉心率异常,发出提示音。
薛宥卡以为是手表,没有在意,继续埋头抹药,另只手偷吃干脆面。
“不要!”
“给你包干脆面。”
“……好。”
萤火虫最好不要见光,于是程誉也没有开灯,把薛宥卡带到自己房间,给他拿干脆面,又拆盒祛疤药,拧开盖子给他:“抹上。”
“在吃东西。”他晃晃双手,表示自己没有手。
程誉看着他眼睛。
是典型小孩子眼睛,清澈而毫无杂质。
“不信们脱裤子比比谁大……”这句话说得小声,又是当地方言,程誉没听清楚。
“是不像。”他说。
“等会儿走时候,萤火虫你带回去。”
“不是,”还好萤火虫光亮不够,程誉已经感觉到自己耳朵开始发烫,“是想看而已,不过是想到你那天摔跤,就叫你起。”
“哦。”薛宥卡倒也没有觉得不高兴,仰头看着光,“美好是要分享,谢谢哥哥。”
真有礼貌。
程誉嘴角忍不住弯下。在这个暑假,他因为心情好而笑次数,或许比以往十年都要多。
“喂,薛米米,昨天给你药,抹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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