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骡子
老乡认定是自来水厂害死
他，带着十几个水夫堵着门口闹
早上。巡警撵不动，给钱也不走，说“回老家没法交代”。
跟老刘聊会儿，他说侦缉队召集厂里所有人问话，让
和小宝也过去看看。刚要进厂，来辆胶皮车，车上下来个穿白西装黑脸小个子。他叫声老刘，老刘忙迎过去，叫他张老板。张老板递他根烟，看着那群水夫说：“人马上带走，但你们水厂得赶紧给个说法。”
老刘拱拱手：“实在麻烦张老板，侦缉队正紧着查呢，肯定给您个说法——二骡子后事们办，赔偿您说多少都行。”
张老板指指水夫们：“那得他们说算。”
老刘点头说是，又谢过他，带俩进厂。问那张老板是谁。
大谈因果报应，说自来水管穿过城外座墓地，十年来，城里喝水都是从尸体中间输送来。
小宝翻半天《白日新闻》，在第二版角落找到自来水公司联合警察厅发声明：“污染事故系意外造成，水厂将尽快检测水源并恢复供水。”
但这声明毫无作用，没人相信是意外。南城西城自来水住户围堵西分局，要求退钱。平时售卖自来水筹商铺老板，也跟去凑热闹，要求退水筹，不再代理销售。外城圈原来卖自来水地方，都换成临时井水铺，路边停水车比拉活儿胶皮车还多。有些地方，买水人把胡同口都堵住，边排队边聊水厂案子。有人说自来水厂害人，从坟地挖死人，往水塔里头搁，还有人说这事是日本人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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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08年，京师自来水公司分别在孙河与东直门建造水厂。东直门水厂管道必须经过个爱新觉罗部族墓地，施工受到阻挠。自来水公司和这家人谈判两个月，闹得谣言四起，有报纸称自来水公司为施工挖开别人祖坟。还有谣言称自来水水管都埋在地下，水为“阴水”，喝就会“阴气入体”。参考资料：《北京自来水公司档案资料》
“张坤，南城开水铺。二骡子和这些水夫都在他那儿干。赖着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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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夫水车，是二把手单轮小车，两边各安个大水柜。水柜上盖头是大孔，头是小孔，汲水上来倒入大孔，小孔流通空气。水柜下方有圆孔，堵着木塞，用来放水。每辆水车装满水有500斤上下
和小宝也只能叫水夫送水，比平时井水价涨倍。
中午，老刘从水厂打来电话，说尸体找着主儿，是个南城井水水夫。和小宝赶到水厂，见门口围几拨人，都是井水夫，个个手里拎着扁担木棍。老刘说，警察早晨才登告示，就来十几个井水夫，认完尸体，堵在门口不走，让给个说法。
死者姓马，外号二骡子，今年二十二，前年跟老乡来北京，直在天桥卖水。“叫个骡子外号，平时却不怎
吭气，也没个朋友。这事儿出，几个老乡才想起来，有星期没见着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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