鼍刖暗自好笑,心想要立长排篱笆把整个林子都围起来,只怕不用个十余载也不成,这等办法够笨,却也要些毅力才能做到。明知不可而为之,倒和自己先前闭门苦修傻劲有几分相似。
正考虑是否要现身吓她吓,却见只獐子路跳跃,直冲篱笆而来,鼍刖心想果真运气,偶尔上岸也会碰到这样美味佳肴。
哪里知道没等那头冒失獐子蹦出篱笆,就见那绿衣少女握着竹蔑阵挥动,清叱声:“怎又是你这冒失鬼,上次才给你说过怎生又忘?”獐子哪里懂得人言,吃她吓,顿时掉头跑回林中。那少女面露几分无奈,口里嘀咕道:“老是想往那边跑,难道就不怕做鳄鱼妖怪点心?要是被吃,就没人可怜你……”
鼍刖心知她说妖怪正是自己,弱肉强食本是天经地义,吃就吃,又有什好可怜?原本平日对自己妖怪身份不是如何在意,而今听她口气,倒觉着有些刺耳。
只见那少女十指如飞,片刻不停地绑扎竹蔑,想是铁心要断他食路口福,鼍刖心头颇为着恼,心想既然你认定本大爷是无恶不作妖怪,索性便恶到底,待先平你这排破烂篱笆,再叫你好看!这厢打定主意正要出去,却突然停下来。
认倒霉。
自那之后,鼍刖便时常见到那少女在岸边活动,每每有猎物到浅滩,都被她使计惊走,鼍刖与她打过多次照面,每次都是眼看就要将她捉到都被她险险逃脱,土遁而去,不知所踪。
鼍刖时也拿她无法,好在水中也有鱼虾螃蟹,倒不至于挨饿。
说来也是奇怪,这般追追逃逃,虽然没鲜美肉食,日子倒也不再似从前枯燥乏味。
到后来,似乎形成习惯,鼍刖到清早就去那水边候着,等那少女来搅局,象征性地动动手将她逐开,第二天那少女又会如期而至……
不是他突然改变主意,而是觉察出四周妖气森森,想是有不速之客来到。他素来不喜欢横生事端,于是将身闪,躲在棵大树之后,静观其变。
那少女也觉察出有些不对,放下手中竹蔑四下张望,屏息片刻,突然脸色变,发足狂奔!刚迈出两步便见前方地面浮动,似乎地下有什东西正直冲过
这样日子持续几个月,当他在那少女阻挠下依然捕食头小鹿之后,第二天少女没有出现,第三天、第四天也没有出现。
无人搅局,鼍刖应该高兴才是,只是不知道为什反倒怅然若失,坐立不安。终于在第五天他离开沼泽,化为人形上岸。
天性使然,向来少有远离沼泽时候,所以鼍刖对沼泽外山地并不熟悉,走出三里地便见前面大片森林,茂密非凡,只是在林边立长排篱笆,蜿蜒而去,不见尽头。
有这长排篱笆,难怪这些时日到泽边喝水动物如此之少。
鼍刖然于胸,顺着篱笆前行,不多时,果然见那绿衣少女正在编葺篱笆,身边还有大堆山藤竹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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