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盯着脚边尸体,大脑片空白,耳边骤然传来尖叫、以及嚎啕大哭。
元霄看见身旁小孩。满怀药品散落地,只见她睁大眼睛,被吓坏,呆呆注视着地上尸体。
他没有思考,直接捂住那孩子眼睛。感觉到手心股湿意,元霄声音微微颤抖:“别看。”
元霄伸手抹去不小心滴在大理石吧台上咖啡,好像那是滴赭石色眼泪,说:“那时候根本不知道那个女孩子是你,就心想,你肯定吓坏,不能让你看见这可怕……”他抬头看去,白问霖头发没有以前那长,鬈发剪得挺短,露出和幼时相似、但是绝不会让人错认性别深邃轮廓,浓眉下是双深刻湛蓝眼眸,在阳光下,显得澄澈
慢慢走到楼,刚到大堂,就撞见几个医护人员推着医疗车飞快冲进来,用粤语喊:“让让、让让!”
元霄避让过去,忽地瞥见个踮着脚在窗口取药孩子。她头发微鬈,皮肤雪白,眼睛湛蓝。那漂亮,看便知是混血儿。
香港有很多漂亮孩子。
她取药出来,左顾右盼仿佛不知往哪走,模样洁白纯净,像极元霄最喜爱小羊羔。
在草原上生活,他唯朋友就是羊群。
急,他立刻感觉阵钻心地疼,全身力气瞬间被抽走,脸色煞白,捂着心脏倒在病床上。
“满满!”宋院长当即按下护士铃,迅速从个小药瓶倒出几颗药,喂进他嘴里。
吞药和水,元霄才慢慢感觉心脏放松下来,他生平第次体验到命悬线感觉。
“跟你说,凡事不能着急,要学会调节。”宋院长眉眼染上忧愁。
令人叹息是,骆元霄本来就活不长,他从出生就被确诊活不过十八,所以才这着急地带他去美国配型。可是因为血型太稀有,至今没有找到合适——都以为他命不久矣。
再晃眼,小羊羔就消失。
他抬步朝外走去。
变故就在他刚出去时突然发生——他眼前花,瞥见有什庞然大物从上落下来。
只听“咚”——沉闷声巨响。
医院门口,最是人来人往,此刻都不约而同地寂静几秒钟,元霄脸上热热,像是什溅到他脸上。颗陀螺旋转到他脚边,徐徐停驻。
可方才检查身体,又查出来他其实没那糟,还能活上几年。
元霄对着崭新1997年和自己糟糕得塌糊涂身体状况,发很久呆。半晌,他想不出个所以然,也没把之前宋院长话记在心上,穿上鞋,兀自走出病房。
爱玛医院住院部大楼有七层楼高,六楼是行政部,七楼则是vip病房,这些病房是给某些特殊人士准备。
元霄在走廊也没见到护士,就从楼梯间下楼。他不敢走快,现在身体太虚弱,能清晰地感觉到,这确不是他原本身体。他边下楼边喘,似乎特别地累。而以前,他从不会这样。
他幼时在草原生活,喝羊奶长大,壮实到不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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