忍不住想要呐喊，可刚张开嘴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下来。什
都想不清楚，拿出手机又看到
奶奶发来
信息，她是怎学会打字？为什之前都没有注意到这些呢？是不是非要等
个人彻底离开，才能明白她有多重要？
最终鬼使神差地给董小满打电话。
“怎？”她在电话里问道，在电话另头还听到安家宁声音。
左手拿着手机，手依然在颤抖，自己声音也同在颤抖，想说话却只能发出类似咳嗽哽咽声。
“你在哪儿？发生什？”她声音再次传来，当感受到她声音里关切时，立刻挂掉电话，因为害怕下秒就是放声大哭。
便陷入无穷无尽恐惧之中，这种恐惧深入骨髓，让浑身发冷，根本止不住自己颤抖。
原本与所谓死亡面前有堵墙，这堵墙与之间存在着时间距离。还以为那是离很遥远事，死亡在大海看不到尽头另外边。可它突然到面前，关于奶奶所有过往，此时此刻正被大火燃烧着。
回家路上，地面变得凹凸不平，每走步路都要摇摇晃晃。把自己关进房间，翻箱倒柜地想要找到那个MP4，才想起那早就被父亲不知道扔到哪里。最终颓然地坐在地上，软弱无力，任由眼前世界支离破碎，旋转不停。
觉得自己彻底无处容身，奶奶原是在家乡唯安慰，可现在这层联系已经彻底断开，连接着和故乡线已经断开。直到很久以后才明白，对那些人所有痛恨，都是在痛恨自己，痛恨把所有时间都用来自怜自艾、用来和父母斗争，痛恨自己为什没有多回来看看她，痛恨这该死生老病死，痛恨它把最爱、最爱人带到个无法寻到地方。
不知为何走出家。
没过多久，她又打来电话，还是没有说出句话。她也没说话，跟同保持沉默，能感觉到她走进个封闭空间，事后才知道她那时在安家宁家，怕周围声音太杂，蹲在楼道里。
自己都不知道过多久，小满却没有任何不耐烦情绪，听得到她呼吸声，这声音让稍稍平复些。仅仅是她呼吸声音，就能稳定住情绪。
终于开口说：“奶奶走。”
眼前是路灯和湿漉漉马路，街道上没有个人，看着路灯下自己影子，看到都是跟奶奶起走过影子。望向前方，分明那就是曾经，伏在奶奶背上时身影。
为什那时候看到路灯，跟现在看到路灯完全不样呢？
想起在小时候难过时候，她就把放到自己腿上，跟说故事，就看着天，想象着那片丛林，想象着丛林里小动物，想象着故事里世界，想象着故事里灿烂日出。她那饱经沧桑双手，轻轻地摸着头，这些都在眼前。
可眨眼间就什都没有。
什都没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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