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庭兰拉着滕玉意手柔声道:“这也不知怎,只记得同阿娘去静福庵祈福,后头事概记不清,你信上说过几日才能到,怎这早就来?阿娘说你跟们道回府,莫非你昨日也去曲江——”
说到此处她像是想起什,脸色瞬间褪个干二净。
滕玉意心阵猛跳,前世她苦寻凶手,最后无所获,而今表姐活生生在眼前,或许很快就能得知真相。
她小心翼翼道:“阿姐,你怎?”
杜庭兰仍在发怔,面色苍白,额头沁出大颗大颗汗珠。
杜庭兰抬起头,软声道:“阿玉。”
滕玉意奔过去替杜庭兰拍背,担忧道:“为何突然呕吐起来。”
杜庭兰拭净脸面:“胸口有些发堵,吐吐就好。”
她容色憔悴,额上布满细细汗光,分明极不舒服,却仍不忘宽慰母亲和表妹。
杜夫人担忧道:“这样呕吐,不知要不要请医官上门瞧瞧。”
去杜府。
两人到门口时,杜府早有阍者候着。
绝圣和弃智禀明来意,阍者热络得不像话:“两位道长快请进,夫人和娘子已经等许久。”
***
滕玉意昨夜被杜夫人撵去安歇,睡得却并不踏实,天将明时,隐约听见邻室有人惊呼,猛睁开眼,绮云和碧螺掀帘进来道:“娘子,杜娘子醒。”
杜夫人意识到什,仓皇摒退下人:“娘要歇息,你们先到外头候着吧,要是道长来,速速请他们进来。”
滕玉意大气不敢出,既盼着知道真相,又怕表姐过于忧惧留下病根,迟疑片刻,她扶杜庭兰躺下:“阿姐,你先歇歇,有什话等好再说。”
杜庭兰猝然捉住滕玉意手:“想起来,昨夜、昨夜在竹林里撞见邪物。”
她浑身颤栗,口中字句变得断断续续。
“好孩子,你怎糊涂。”杜夫人红着眼
滕玉意想想:“阿姐是被邪祟所害,寻常岐黄之术未必对症,横竖青云观小道长会上门,不如等他们看过之后再做定夺,省得胡乱用药不利疏散体内余毒。”
杜夫人道:“对对对,昨夜那个小道长还叮嘱过不要胡乱吃药,青纨,你到前院找老爷和大公子,说娘醒,让他们到后院来。”
奴婢应声下去。
杜庭兰轻轻拍打床沿:“阿玉,你坐下,让阿姐好好看看你。”
滕玉意依言坐下,对上杜庭兰温柔神色,只觉得好些话更在喉咙里,干脆从下人手里接过巾帕,轻柔地替杜庭兰拭汗:“阿姐,你好些?”
滕玉意掀被下床:“端福和白芷她们呢?”
“端福在外院歇着,管事尚未送消息过来,白芷和红奴已经醒。”
滕玉意三步并作两步到邻室,下人们捧着巾栉出出进进,杜庭兰正趴在床沿边呕吐。
滕玉意想起前世表姐惨死情状,脚下踟蹰起来,唯恐眼前是幻境,触就化为泡影。
杜夫人只当滕玉意高兴过头:“玉儿,快来,你阿姐正找你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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