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末,突然获得抽烟特权。得到几盎司散烟草和些卷烟纸。学会如何卷出最细香烟,卷香烟就跟搅鸡尾酒小棍样细,里面紧紧裹着几缕烟草。想点火时,就得喊狱卒。开始囤积多余卷烟纸。在洗漱间里,有个旧煤炉,是用来加热洗澡水。从洗漱间出去时,会用指甲从炉子外面抠点煤灰片下来。把煤灰和尿混在起,就做成勉强可用墨水,只是这墨水有点骚味儿。还有枚扣针,是用来扣裤子前裆开口——它成笔。有笔、墨水和纸。开始写《洛根·蒙斯图尔特狱中日记》。写几句话也要花上几个钟头,因为得在细长卷烟纸上,费力地写下极小字,但这是被捕以来第次感觉到灵魂萌动和放松。又是个作家。
十月。游隼(只树虱)死。早上发现它紧紧蜷成小球,想把它展开时,它身体断成两半。可怜游隼,它是小虫队伍里最温顺、最不爱冒险。湖上落日美不胜收,霞光万丈。可怕心痛,还有身体伤痛,想念芙蕾雅和史黛拉。起码,她们定知道还活着。要求获得书写工具,再次被拒绝,没有任何解释。狱卒接受你申请时毫无异议,空手而归时还总是道歉。海军情报处定知道被捕。神秘“路德维格”知道住在哪儿。(他是怎知道?难道他当时就在酒店外面,看着到来,再跟着到世界主义酒店吗?)他应该会报告被捕事。晚上,有时会听见重型轰炸机向北飞往德国低沉轰鸣。忘不被捕那天午餐吃苹果派——那是最后次吃到甜点。自由是什味道?苹果派味道。
十月十四日。雨果告诉今天日期。叫他雨果,其实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真名。他不肯告诉。现在,所有狱卒都不顾反对,叫贡扎果。雨果好像每隔三四天值次班。用法语问他战争进展,他只是微笑着点点头,说“挺好”。感觉狱卒轮班制度和这个地方其他切样,都井井有条。今天下午,捶五分钟门才唤来狱卒。要求见监狱长。要求被拒绝。
今天,下楼去见“大使馆来人”。有趣是,这是要求见监狱长被拒绝后第三天。你以为你被拒绝,但其实只是他们运作缓慢。
来人自介绍说叫费尔南德兹先生,是西班牙驻洛桑领事馆,专门负责乌拉圭事务。他说是自战争开始后,第五个来瑞士乌拉圭人。把故事和真实姓名告诉他。可如果你是英国人,他带着失望表情说,那你就不归管呀。你能不能帮妻子捎个信?问。当然,他说,你妻子在蒙得维亚吗?不是,说,在伦敦。他双手摊:“那就难办。”告诉他芙蕾雅名字,央求他记下地址,最后他记下。“就写句话,”说,“告诉她还活着,就这样。行吗?”他紧张地笑笑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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