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取出季晓鸥最后留给他那封信。那封信现在皱巴巴,上面蓝色字迹被晕染得模糊片,好多地方都看不清,可是他清清楚楚地记得每个字。
严谨:
你还好吗?
首先要告诉你件事。其实这件事等落实再告诉你更好,可是实在忍不住,也许等这封信交到你手里时候,切都已尘埃落定。因为,很可能已经为你找到真凶,你很快就能恢复清白,恢复自由身,回到们身边来。你安心等着好消息吧。
你之前让做事,跟你交代下。
道晚,却还要来。因为他居然还希冀着会有奇迹发生,仿佛见不到她墓碑,她已经离开这件事就不是事实。如今终于面对着她,他听到自己心脏跳动声音,跳到疼痛,像是被活生生绞碎。
这时,他听到个女人声音问他:“你是严谨?”
严谨抬起头,看到个身穿白衬衣清秀女郎正低头望着他。
“你是严谨?”她再次问道。
“是。您是?”
第,马林爷爷已送进养老院,马林父子俩已入土为安。
第二,湛羽妈妈现在不肯接受,但找个姐姐替照顾她。至于谅解书事,不想听你,假如最终必须上庭,只听周律师。
第三,基金事,申请建立程序繁杂,正在进行中。你来负责给它起个名字好吗?“三分之”赢利,你完全不用担心,很能干,替你解决很多麻烦。办事,你放心。只是你出来以后要好好感谢,为它简直操碎心。
她将藏在身后手伸出来,手里握着束小小野花,花瓣上还带着晶莹露珠。她将野花挨着那束白玫瑰放好,然后对严谨说:“是晓鸥朋友,专门在这儿等你。她曾托付给件事,要离开中国,所以把它再交还给你。”她取出张银行卡,放在严谨手心里,“交给你,为她接着做下去。”
严谨托着那张卡,尽管满心迷惑,但这个女郎身上有股奇特气息,让他时间语塞,竟不知从何说起。
白衣女郎站起身,年轻外表,声音中却有着千帆过尽沧桑:“其实来这里,是想跟你说句话。段感情,若没有经历过生活琐碎,没有经历过现实磨难,没有被磨光爱情原本样子,爱,就停在它最美好最纯粹那刻,让你辈子都不会忘记,自己爱过美好那个人,从来都没有变过。其实这样,比起世间太多被时间和现实摧毁感情,也不算太差。”
她离开,衣履翩然背影消失在花间小径上,仿佛她从来没有出现过。
已是傍晚时分,天边晚霞烧成片彤云。严谨蹲在墓前,心里什也没有想,只是看着,看霞光点儿点儿地明亮,又点儿点儿地黯淡,看着成群飞鸟掠过低矮树丛回归巢穴,看着晴朗天空从蔚蓝变成深蓝,又从深蓝变成墨黑。天还是从前天,世界却不再是从前世界,人也不再是从前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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