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哟,”男人表情下端肃起来,“对不起,也是从网上看到今天开追悼会,特意过来送送。”
季晓鸥用手点着前面人群:“那些都是网友吗?”
“应该是。”
“那些记者又是怎知道消息?”
那男人看她眼:“你不怎上网吧?这案子现如今闹多大啊,他们大概也是从网上看到。”
羽父亲接到专案组通知,已锁定犯罪嫌疑人,在冷柜里躺个多月湛羽,终于可以落葬为安。
按风俗,年前逝去人必须年前办完后事,因此即使时间仓促,季晓鸥又病得头昏眼花,还是强打着精神四处张罗,买寿衣,租灵堂,请乐队,订骨灰盒,订花圈,预定大巴车……她从未独自办理过丧事,做梦都想不到老北京人家办丧事,繁文缛节竟这多,花钱也和流水样,买墓地事还未提上议程,她就已经花出去三万多,难怪人说现代人连死都死不起。在这些旁枝末节压力下,该有悲痛反而退缩到忙乱后面去。
好容易撑到二十六这天,季晓鸥起床就觉得头疼得似被扎进根钢针,胸口更像压着块巨石喘不上气,照照镜子,两个焦黑眼圈,足可以媲美国宝。赵亚敏看她脸色实在难看,又咳嗽得厉害,上班前叮嘱她,哪儿也别去,赶紧去医院照个胸片,有必要就尽快输液消炎。
季晓鸥满口答应,等赵亚敏走还是挣扎着换衣服,赶去位于八宝山殡仪馆。今天是和湛羽做最后告别,她不能不去。
季晓鸥原以为追悼会来人不会太多,亲友加上老师同学不会超过四十人,所以只定个中型灵堂。路上堵车,她赶到殡仪馆时,比预定时间晚二十多分钟。踏进灵堂,她被屋里黑压压人头给吓坏。只能容纳五十人地方,起码挤进去百多人,还有不少扛着长枪大炮媒体记者。
得到答案,季晓鸥顾不上再跟他啰唆,奋力分开人群,找到今天作为家属代表主持大局湛羽小姑。显然她也为眼前乌泱乌泱局面摸不着头绪,寒冬腊月竟出脑门细汗,平日泼辣消失半。
“小季,”她惊慌地问,“这是怎啦?怎来这多人?”
季晓鸥拍着她背安慰:“姑姑,您别管那些人,就按昨天咱们商量好顺序来,该干什干什。”
季晓鸥这会儿可没想到,待会儿还有更意外事在等着她们。湛羽老师代表学校致慰问辞,刚对着写好稿子念个开头,便被打断,灵堂门口阵骚动,接着人群中间自动分开条道路,有人溜儿
她没有见识过这样场面,时间竟蒙,站在门口被人推来搡去,好半天才反应过来,抓住个面目陌生男人问:“请问,您是不是走错灵堂?”
那男人指着灵堂正中黑白照片:“怎会?就是为湛羽来呀!”
“那您是他什人?”
那男人上下看她眼,不客气地问:“你又是他什人?”
“是他姐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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