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里季晓鸥睡得很不踏实。头上有伤,只能用种睡姿平躺着,闭上眼睛,就看见把雪亮西瓜刀对着她当头砍下来,好容易有点儿睡意,却不时被头皮处尖利疼痛从睡眠中硬生生拔出来。直到后半夜,总算迷糊过去,冷不防被阵砰砰振动声惊醒。
季晓鸥身冷汗睁开眼睛,勉强从熟睡状态切换到半梦半醒,找半天声源,才发现是床头柜上设置成振动状态手机。她摸过来凑在耳边,含含糊糊“喂”声。
耳边传来个舌头发硬声音:“你……你……还在生气呢?”
季晓鸥下醒透,将手机举到眼前看,屏幕上是严谨名字,最上方时间则显示着02:32。她当即想起自己破衣烂衫出现在他前女友面前那幕,不由怒火攻心:“你有病啊你?知道现在几点吗?生气?生什气?你那些破事儿跟有什关系?”
严谨显然喝高,大着舌头,说话都不利索:“季……季……季晓鸥,……跟你……跟你说啊……”
间,被赵亚敏喝止:“季晓鸥,你给站住!”
声音大得把季兆林都惊动,他从书房探出头,看到季晓鸥模样也被吓跳:“哟,晓鸥,怎回事?”
季晓鸥依旧嘴硬:“柜子角撞。”
“胡说!裙子怎弄破?也是柜子撞?”赵亚敏显然不信,鬼才相信呢,“就说,你那店早晚得出事,什牛鬼蛇神都往店里引,没个正经人。”
季晓鸥站在雪亮日光灯下,被爸妈两双关切眼睛齐刷刷地注视着,身褴褛简直无地遁形,忽然间悲从中来,“哇”声哭,边哭边嚷嚷:“店被人砸,全砸光你知道吗?在外面有多难你点儿不知道,就知道天天啰里吧唆恶心。今天要是让人砍死你是不是特高兴?这不待见干吗当初不把扔厕所里冲下水道去?”
因为被活生生打扰睡眠,季晓鸥气得要死,用
见她哭,赵亚敏原本挺心疼,听到最后两句给气得够呛,对老伴说:“你听听你听听,这是人说话吗?她不气死她就不甘心!”
季兆林赶紧把她推进卧室:“你先歇会儿,来来。”
季家父女俩面对面时候,还能各自心平气和地正常沟通。听季晓鸥抽抽噎噎讲完事件经过,季兆林没多说话,只跟季晓鸥说:“事情已经这样,咱就认倒霉吧。不想开店你就换专业考个研究生去,要还想开店,钱不够爸妈给你添上。不过晓鸥,你脾气得改改,在外边不比家里,退步海阔天空,做事儿得给自己留点儿后路。”
季晓鸥不服气:“做得光明正大,是正常商业竞争,有什错?他们凭什砸店?警察不管就向法院起诉,不能白让他们砸。你们总这样,从小不管在外面遇到什事,回家来点儿安慰都没有,就只会让先检讨自己。”
季兆林只好摸摸她头发:“先睡吧,以后再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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