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越彬成为赌徒表现:是,如既往他所坚持,上赌桌就不进食,常常饿到前胸贴后背也不离场;二是,晚上躺在床上睡不着觉,脑子里充斥着赌场里喧闹,角子机激昂电子乐,荷官换班时拍掌亮相声,此起彼伏,辗转反侧,两只手不管是塞枕头底下还是叉在腰上,放哪都不对,就觉得放赌桌上最舒坦;三是,穿衣服,特别是内衣内裤,开始喜欢挑红色来冲晦气,裆部还得印个虎头,用来大杀四方;四是,小腿浮肿,整条腿上爬满青色血管,水蛇样。
以上,就是个赌徒衣、食、住、行。
3
时间天天过去,周越彬和阿莲在起,赚永远比输少。
老王尸身躺在冷藏柜里翘首以待快两年,回家希望越见渺茫。但是,老王好歹还有平米旮旯容身,周越彬和阿莲那时候已经输得只能躺在码头过夜。也因为这样,他们俩倒是每天都第个出现在那些游客面前,每天最早把“货”带到东哥牛排馆。
周越彬是内地来扒仔,手上又有几个内地人,二话没说,就在自己牛排馆开个大包间。
多年前,东哥就预言过,往后澳门赌业必定要靠内地撑场,从那个时候开始,他就开始借《西游记》《红楼梦》碟片来看,学普通话,还准备着把自己手下叠码仔个个换成有内地背景人来做。
那次,按照每个人头千块标准,周越彬和阿莲拢共从东哥手里拿到九千块,加上东哥额外给周越彬喝茶千,够。从牛排馆出门,他们俩直接拐进葡京。
进赌场,拿着换好筹码,阿莲改之前神经衰弱样子,整个腰背都挺起来,终于把那件圣罗兰裙子撑出原本廓型,从她不那摇晃步伐中,还能看出点点她在老王风光时摇曳生姿痕迹。
阿莲倚在21点台子前,叫周越彬先去拿点饮料,万块钱来扳本,只能是蚂蚁啃大树,急不得,等他回来,两个人起好好搏搏。
东哥不知道他们是身不由己,只以为周越彬勤奋
身在赌场阿莲此时生出种老炮气场,让在这方面还是新人周越彬也不得不甘愿被她气场笼罩。他乖乖去免费食品区端两杯花旗参茶过来,看阿莲还是倚着不动,就推她把叫她下注,谁知道她扭身就走,半个身子又伛偻下去。
“下过啦,已经入荷官袋啦。”
周越彬愣在当场。在码头站好几天赚来几个筹码,连摸都没摸下就没。
阿莲这辈子赌到这个份上,心态早就扭曲,手气自然已经臭到底,她就跟个筹码黑洞样,把周越彬当扒仔以来收入全都扔给葡京门前只有嘴巴没有屁眼貔貅。
再往后赚钱,周越彬自然把筹码看得紧些,每次都跟阿莲对半分,两个人自己赌自己,可也是霉运缠身,照输不误。那多辛苦钱,全都给他长经验用,让他从个赌客变成个彻彻底底赌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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