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全部声音。以前也有过这样日子。下雨,经常下雨,总是下雨日子。电视里重复着灾民身影和救助场面,已经没有什新意日子。但是像现在这样,雨持续这久,还从未有过。母亲也说活这多年,这样雨还是第次遇到,说不定地球得精神病。雨下半个多月。不知不觉间,公寓层已经被水淹没。说不定二层、三层也灌满雨水。高地带建筑尚且如此,村里情况恐怕更糟糕。村子靠近沿长河砌成堤坝。那次父亲把叫醒,带去就是这条河边。包围着河水堤坝年久失修,每到雨季就出问题。报纸上报道过几次,市民团体也抗议过,情况还是不见好转。这次肯定还会出问题。
日复日,从早到晚,每天都没有变化。孤立在个地方太久,对日期感觉似乎也变得迟钝。不论白天黑夜,世界都是黑暗。不记得上次看见太阳是什时候。母亲担心父亲坟墓。她也知道,们什都做不。与外界断绝联系之后,母亲每天凝视远山。仿佛这样对亡者有什帮助,她始终凝视被水雾包围山脚。不知从什时候开始,她不再说起父亲话题。
做饭时候,母亲撕破个小塑料袋,冲泡米粉。如果用剪刀剪开袋子边缘,再往大碗里倒水更方便,劝过母亲几次。母亲却瞒着,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碗洗干净。不知道米粉她是吃掉,还是扔。母亲对饮食管理相当严格。因为她早就患有糖尿病,需要调节血糖。母亲不能多吃,也不能少吃。她只能适量地吃。可是“适量”并非那容易就能做到。最重要是不能经常饿肚子。希望母亲能支撑段时间。等雨停,可以去医院,也可以去市场。从来没听说哪里连续下雨超过个月。家里食物并不充足,不过有豚鱼脯和章鱼脯。父亲喜欢,所以买很多。去年存下花生和红薯可以填饱肚子。米缸也满满,只是便携式燃气灶燃气早就用完,做饭就成难题。把紫菜或花生盛在盘子里端给母亲,母亲总是默默地交给空盘子。问她吃过没有,她也只是眼神空洞地点头。看到她难过样子,知道她不好意思自己吃。这对母亲是侮辱。频繁想起,又频繁忘记件事,们还处于丧期,这使得们种种欲望都遭到抑制。尽管这样,还是吃,而且非常认真、无声无息地吃。有时抓起把生米大嚼,有时口气吃光盘变酸泡菜,有时舀起白糖塞进嘴里。说不定母亲也像这样。冰箱里年糕和鱼早就腐烂。米缸里生虫子。家里渐渐地散发出难闻气味。很长时间都以为这是食物味道。
母亲沉默不语。她说话越来越少,经常是天也不说句话。她从来不说“吃饭吗”或“有换洗衣服吗”这类监护人特有话。既然什也不做,为什要接那多备用水,无法理解。母亲偶尔会问:“身上有没有怪味?”说没有,也许是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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