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可能因为这是应季蔬菜吧？
桃花讲述着前夜
舒适，李修翻身抱住桃花。桃花觉得这种说法很奇怪。因为职业缘故，桃花对降雨概率或者风强度、积雪量比较敏感，对她来说，“应季”近年来已经消失
。就拿今天来说吧，虽然距离圣诞节只有
天，但是天气预报最低、最高气温却都在零上。听说日本某市樱花已经盛开，纽约白天气温也超过18度。总之今年冬天不像冬天样子。春天从未来漏出来，像水从管子里漏出来。
——明天休息吧？
李修把被子卷到腋窝下，看看桃花脸色，太阳还没升起，眼角带着困意，意识还有些恍惚。桃花“嗯”声，从梳妆台镜子里看看李修。他头发间又添很多白发。
——不过后天要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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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修边叠毛巾边说，今年圣诞节起去鹭梁津水产市场。
——鹭梁津？
桃花在厨房里择菠菜，转过头来。说是厨房，其实距离客厅只有几步远，不过跟另个人说话时候，还是要稍微提高嗓音。
——哦，水产协会在那里。
桃花摇晃着头，检查眼角皱纹里有没有沾粉。她用身体感受到自己已经过盛年。盛年已过，懂得蔬菜味道，也懂得水味道。谁能想到活着活着就会懂得水味道？职场上思恩经常说，“三十来岁是人生中体力、资历和经济等综合实力最好时候”，不过桃花知道，自己和李修都迎来“吃草”会让胃舒服，“年纪大”会脱毛时期。
——
走。
桃花怔怔地注视着李修伸出被窝光脚。以前出门，她经常亲吻李修脚背。手握住他脚，抚摸长有汗毛脚趾，再放回被窝。桃花凝视着那只脚，那是陪自己去过很多地方恋人脚。然后什
也没做，直接转过身去，小心翼翼地打开卧室和厨房之间半透明推拉门，跨过门槛。李修从枕头上移开头，大声说道：
——对，今天要出门。
——去哪儿？
桃花忧心忡忡地把菠菜泡在冷水里。成长于严冬,bao雪草停留在城市自来水中，像花样绽放。
——去那儿也没用，乱糟糟，只会被宰。
桃花从水中捞出菠菜，双手满是绿意。李修坐在客厅地板上，看着搞笑节目哈哈大笑，眼睛盯着电视屏幕，慢吞吞地叠着毛巾。按照桃花模式，横向折三次，纵向折次，方方正正毛巾层层摞起时候，他总会不由自主地想到“们家都是卷成圆形”，不过这里毕竟是桃花家。虽然李修花些钱，但这就是事实。
——哦，有个哥哥在那里，以前他就让去他店里，还说给优惠。
这天两人睡得比平时香甜，这要归功于晚餐桌上蔬菜。桃花整夜都感觉到绿色碳长久燃烧气息。感觉像是低亮度闪烁植物能量清幽地照亮黑暗身体，灵魂也朝那个方向伸出手，让光芒照亮自己。睡梦中变换姿势时候，桃花几次都觉得胃里好舒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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