立冬（6 / 11）

。可怕是，有孩子竟然相信那些谣言。妻子辞职，待在家里什都不做。如果可能，也想放弃切。每个月公寓贷款和高额利息都会从生活费存折里扣除，物业费和各种税金、医疗保险费和手机费也不容小觑，仅凭工资很难支撑。就在这个时候，儿童之家车辆保险公司职员来找。他用冷静语气安慰，用专业词汇说明保险金支付过程，然后小心翼翼地递过份文件。姓名栏和账号栏是空。无须别人告诉，已经知道这种格式。以前也和他样，以职业化表情直面别人悲伤。文件放在面前，久久没能说话，到外面接连吸三支香烟。纠正错误，修理故障，这是家长责任，从小就是这学。可是当在文件上写下账号瞬间，突然产生某种奇怪感觉，好像这个动作结果将是对儿童之家院长宽恕。

之后日子过得稀里糊涂。唯能想起是黑暗。下班后，咔嗒，打开开关时在厨房角落啜泣妻子脸；咔嗒，开灯时在客厅角落里肩膀颤抖妻子轮廓，仅此而已。冰箱里长白毛辣白菜，刚刚磕破放进方便面里就发出恶臭散开鸡蛋，落在客厅地板上褐色橡胶树叶子之类，只有这些。偶尔，妻子望着阳台窗户，反反复复地说：

——老公，荣宇在地方，可能比这里好，因为那里有荣宇。

有次，妻子推着带轮子购物篮出门，十分钟就回来。问她有什事，她说有人看她。问怎回事，她说人们总是看她，想看看失去孩子人怎样穿衣服，失去子女人是不是也会在试吃柜台品尝食物，偷看她买什菜，怎样讨价还价。说不可能，是你太敏感。从那之后，妻子主要在网上购物。出门越来越少，凝视阳台时间越来越多。很担心，感觉自己会连妻子也失去。

——亲爱，们搬家好不好？

咔嗒，再次按下开关，灯光亮起时候，看到妻子蜷缩在小小印第安帐篷里。问妻子。妻子满脸泪痕，默默地点头。第二天下班路上，走进社区房产中介公司。公寓市价比去年们买房时降两千多万。从中介公司出来，在家门前胡同里接连抽两支烟。最后放弃卖房，跟妻子说“房子直卖不出去”。当然，们有张保险金存折，里面钱分都没动。那是不能花钱。从来没有讨论过这件事，只是和妻子都默认这个约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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儿童之家送来包裹到达门口时候，和妻子像对待不祥之物似打量着箱子。究竟是什东西？猜不出来。包裹表面印有“长寿食品”商标和“国产覆盆子原汁百分百”字样。撕掉箱子上透明胶带，里面露出张卡片。卡片上写着例行性祝福：“感谢您支持，祝您度过丰盛中秋。阳光儿童之家”。以前中秋节，儿童之家把孩子亲手制作松糕精心包装起来寄给家长，不过像这样情况还是第次。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