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高煦又道:“很久之前在个海边,与个好友夜谈,聊很多人生事。好友有句话,说妇人最在意事自己、与自己孩子。觉得颇有道理。”
或许是朱高煦这种谈心般口气,让阿莎丽又放松戒备,她不禁说道:“孩儿长得很像本雅里失汗,看见孩儿,便像看到大汗还活着。曾经下定决心,要保护孩子活下去。”
朱高煦没有吭声,但他目光有时候很专注。阿莎丽看到他目光,就觉得他好像想继续听下去。
她呼出口气,用倾述般语气道:“反正也没甚不能说。”
阿莎丽开始叙述几年前往事,从大汗(本雅里失汗)军队战败逃亡开始。当时他们西逃,已经进入瓦剌人活动地方,便投奔瓦剌人首领马哈木。因为大汗在名义上是全蒙古大汗,按道理瓦剌人也应该尊敬大汗。
想袭扰劫掠大明。”
阿莎丽听到这里,忽然明白阿鲁台也好、脱火赤也罢,与大明皇帝朱高煦区别。朱高煦扫荡草原时非常残忍,用起*计来也毫不手软,但神奇是,他从来都是满口仁义道德,嘴里不是大义、就是和平,不然就是遭受劫掠受害者。
进屋之前,她明明是想责问朱高煦、甚至担心他推卸不承认。但现在,他坦然地认,还正大光明地说他没错。这不是狡辩,而关键是阿莎丽也被说服,只觉朱高煦所言不无道理。
阿莎丽无力地问道:“陛下要怎处置们?”
朱高煦用很随意口气说道:“过阵子,便把你们放回去。大明朝廷已经答应阿鲁台,只要阿鲁台称臣受封、便准许你们借道。朕向是个诚信人。”
但显然后来并不是那样,马哈木只是表面上对大汗恭敬。马哈木把大伙儿带到西边、远离鞑靼诸部区域后,便开始谋划,准备围剿屠戮鞑靼残部,将他们全数斩尽杀绝。
瓦剌人先哄骗鞑靼人、让大伙儿放松警惕,逐渐将大汗残余兵力分开,然后马哈木悄悄部署兵力。但瓦剌部落中,仍有真心尊敬大汗蒙古人。于是事先有人告密,把形势告诉大汗。
当时大汗已经知道阿莎丽怀孕,他没有选择立刻逃跑,而是派人去
阿莎丽不知道、还该不该继续相信他。因为事实就在眼前,朱高煦似乎并不是那诚恳厚道人。
朱高煦声音又道:“当然如果你想留在大明,咱们还是会接纳你。”
阿莎丽毫不犹豫地摇头谢绝,想想,说道:“不管怎样,还是更想念草原上生活。帐篷、羊圈,所有东西没有那精细,却都很结实。辽阔草原上,没有城楼与房屋围墙,无法把人们隔在个个狭小地方,们走出帐篷,便是宽敞草地。们在草地上燃起篝火跳舞,或是见面谈论切。”
朱高煦耐心地听她说完,这才不动声色地问道:“还是因为孩儿罢?你与本雅里失汗生孩儿。”
阿莎丽说许多话,这时却被问住,愣在那里无言以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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