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太后道:“张将军近年费心安南国事,本宫心存感激,希望后会有期。”
张辅抱拳作拜,应声。
陈太后目光从张辅身上移开,看向后面黎利,缓缓地走过去。
黎利双手铐着,他抬起头来,只能左右甩动蓬乱头发,才能让脸露出来。他静静地观望着陈太后。
“升龙城郊外,庄园别,便是多年。
陈太后道:“先让他回来罢。”
阮智应声,便不再多劝。
大臣说得很有道理,此时再让陈正元回升龙,已无必要;唯原因,只是因为陈太后感到后怕而已。所以人们都能猜到,国王南巡遇到大规模叛军袭击事、陈太后事先根本不知情。
陈太后没有召见张辅,不料张辅主动来王宫求见,并将黎利押解来。她回到宫中,下旨接见张辅等人,想想、又叫在场文武大臣都退下,只留下宫中近侍。
那黎利自诩安南国救世主,见陈太后指不定说甚难听话,陈太后不想让大臣们听到。
升龙城天气晴朗,无风。绚烂彩云浮在空中,仿若锦缎,动不动地又好似幅彩画。
陈太后站在宫城城楼上,观望着开阔升龙城。护城河外片平坦,除宫城,城内大多是比较低矮而密集房屋,远观之下、仿佛布满整片大地。
明军人马正在入城,大街上移动长龙与旌旗隐隐可见。陈太后这里,并不能看到张辅车驾,也看不清楚那边人。
但她仍在这里观望,神情反复细微地变化着。
“太后,是否召见新城侯?”旁升龙知府阮智躬身道。
“哗哗哗……”铁链在地上拖拽声音先传到宫殿,那声音越来越近。过会儿,张辅和几个明军军士,以及戴着镣铐黎利才出现在门口。
黎利披头散发,模样十分狼狈。陈太后看向门口,不细看、几乎认不出来,但她知道此人便是黎利。
张辅身上还穿着甲胄,他率先上前,作揖道:“下官终于捉住太后敌人,从此,太后国王可高枕无忧矣。不过事先唯恐走漏消息,下官等未能告知太后详情,实在有愧。”
陈太后从椅子上站起来,说道:“幸得国王有惊无险,事情过去就算。结果总之很好。”
张辅道:“太后宅心仁厚,下官敬佩。下官今日觐见,也是来告辞。只待东关事交接好,下官便要押送贼首回京献俘;走时候,便不再前来道别。安南国驻军,今后暂由丰城侯李彬统管。”
陈太后转头道:“说甚?质问他为何用国王做诱饵吗?”
阮智语顿塞,想想道:“太后英明。”
陈太后看阮智眼,说道:“细查当天忠勇之士,那些在国王身边死战不退人,报上名册,皆重赏提拔。”
阮智弯腰道:“臣领旨。”
他想想,又谨慎地说道:“据报,南边明军仍在清剿残贼,说是要追回被劫财物。况而今黎利等已被逮,地面清靖,王上或可继续南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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