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贤宁冷冷道:“圣上欲行新政,还真是个大好机会。刘鸣在安南国、日本国与侯海等人打交道,怕是结交甚欢。侯海等自诩汉王府故吏、皇帝心腹、伐罪功臣,苦于在朝中势单力薄,这可正好与刘鸣拍即合。
“你身在内阁,贤宁平日要注意避嫌。”齐泰说道。
高贤宁用轻松口气道:“满朝同僚,谁不知道咱们师生之谊,怎避也无用。”
齐泰看他眼:“有是机会见面,在武英殿得注意言行。”
高贤宁也不再顶嘴,作揖道:“谨遵齐部堂教诲。”
他看眼书房里面屋子:“下官瞧着里面有茶,齐部堂不请喝盏?”
:“圣上今年未曾离京,常亲自批阅奏章。刘鸣这份既非寻常题本(各机构职权范围中、日常政务类报告),多半是先直达御前,然后才送来内阁。”
齐泰道:“既然如此,咱们照规矩办就是。先内阁九人议决,再送典宝处;同时誊录副本,送六科房传抄,通晓诸寮。夏部堂以为如何?”
夏元吉想想,无奈道:“到内阁,要不以紧急奏章样式办,要不只能如此。”
等九个中央衙门*员到齐,众人便各自提出处理方案主张,然后选出支持人数最多主张,再呈递后殿典宝处复审。
有人主张,刘鸣个行人越权妄议朝政、理应严惩;有人主张批复“知道”,表明朝廷不同意请奏内容,但懒得动他、让他好自为之;还有守御司钱巽,提议“准奏”。
这些口气、聋子也听得出来俩人关系很是亲密,或许真没法避嫌。齐泰起身道:“进来罢。”
书房门开着,外面阳光明媚。只要有人进门,就能从光线明暗变化察觉;但里屋厅堂离门窗有段距离,只要留意谈话声音大小,便有定私密性。
高贤宁自己动手倒茶,径直说道:“这刘鸣与咱们不是路人;与侯海、裴友贞、钱巽也不是路人,但有结盟迹象。”
齐泰不置可否,但心里很佩服高贤宁头脑清晰,言简意赅便说到点子上。
齐泰点头,说道:“你已位列九卿,还能做多大官?刘鸣那等人不同,如今已无从龙之功机会,熬资历想做九卿大臣,熬到老也不定。”
守御司赞成新政,与其整个衙门处境和经费有关。如果否定新政,守御司北署、南署存在意义就没有,南署耗费不小财政输入,也必定大打折扣。
让人们意外是,守御司主张无人支持,只有个钱巽。
而齐泰、高贤宁两个所谓新党,还有疑似新党“二胡”,礼部尚书胡濙、翰林院学士胡广;他们居然起支持“知道”。于是内阁九人在极短时间内,便达成决策。
事情变得微妙而复杂起来。刘鸣奏章、并非齐泰指使,这样“真相”可能性极大;当然也不排除齐泰故意以退为进可能,安排打头阵人只是“投石问路”策略。
齐泰回到书房,很快高贤宁便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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