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泰道：“夫人没有说错。”
芸娘轻声道：“贤宁还年轻，确实不太沉稳，还需向他
恩师多加学习。”
齐泰却摇头道：“高贤宁心智不在
之下。你先说他那番话，是对。与他相识多年，岂能不知？那是性情缘故，与经历也有莫大关系，却与年龄无关。高贤宁出仕之前，便喜风花雪月、游山玩水、交朋识友。而以前却是寒窗苦读，闭门不出，大多时候有点沉闷。”
他说到这里，沉思
会儿，接着道，“与你第回见面地方，当年进京赶考时、便已住过。记得当时在那里住很久，但与周围店家小二、贩夫走卒几乎没有任何多余交谈，倒不是因为清高瞧不起那些人，而是真没话可说。
齐泰对年轻夫人很好，不过平常说话都是这样子，他觉得芸娘可能不是很感兴趣。但是齐泰没法子用她有兴趣方式交谈。
他不禁微微叹口气。
芸娘也很用心，似乎想让齐泰对她更满意，她便也站在旁边，细瞧着那副雪溪晚渡。
“这是古画，很……很值钱吗？”芸娘小心问道。
“赝品，不太值钱。”齐泰道，“不过仿得很好，你看这纸面，专门做旧泛黄，若非精通古董字画人细察，几乎能以假乱真。所以它对于，真假没甚
区别。”
那天齐泰与高贤宁见面、谈起贤妃哥哥姚芳要去日本国对马岛之后，已经过去数日。
今日齐泰早早就下值回家，他副兴冲冲样子，走路也很快。以至于他年轻妻子见到他，也笑着问句今天遇到甚好事。
齐泰带回来幅画，雪溪晚渡赝品；在典当铺、字画店、古董店里找几天，今天才找到东西。忽然获得此物，他倒莫名有点激动，哪怕它只是赝品。
待到齐夫人杨芸娘端茶送水进来时，齐泰已端坐在把椅子上，面对着画观望好阵。杨芸娘轻轻把茶杯放在几案上，没敢打搅他。
齐泰却忽然问道：“云南熟茶？”
芸娘苦笑道：“夫君话太高深。明明每句话都听得懂，就是不知道深意。”
齐泰站起来，背着手踱几步，忽然问道：“夫人见过那学生高贤宁罢？”
芸娘说道：“见过啊，夫君几次请他来家里吃饭。”
“你觉得他是怎样人？”齐泰又问。
芸娘神情立刻多些生机，她不假思索便说道：“要不是早知道高贤宁也做大官，还真看不出来，他很有趣，与谁都谈得来，点架子也没有。上回他在饭桌上讲笑话，连丫鬟都笑得弯腰……”她似乎意识到哪里不对，立刻停止。
芸娘道：“夫君鼻子真灵。”
“新茶？”齐泰转头又问。
芸娘点头道：“夫君不喜窖藏过陈茶，便叫人买新茶。不过听人说，陈茶贵得多呢。”
齐泰道：“不是富贵人家出身，喝不惯那贵玩意。陈茶虽然醇，但是味道、香气太淡。”
芸娘勉强笑下：“更不懂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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