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高煦又道:“后来朝中突然出事,猝不及防之下,被迫起兵;整个‘伐罪之役’艰难重重,但也是有迹可循。
除在战术方略上正确决策、加上运气,汉王旧府文武上下体用心,也是制胜之关键。当时汉王府文武,信念十分致,且明简单,失败就是万劫不复,还有甚比求生欲更强、更具有普遍性信念?”
他话锋转,“现在朕登基,却发现治理这个国家,其复杂之程度,远远超过控制场战争。人心之多样,更是无法统。即便是用理学标准、来规范信念,仍然感觉无力。”
胡濙道:“圣上忧思,臣感同身受,只恨身居高位、却尸位素餐,不能为君分忧,实在有罪。”
朱高煦听到这句话,脸上有些诧异、也有些欣慰:“你来说说如何感同身受。”
从私交关系上,朱高煦与胡濙之间是相互信任。
废太子党倒台后,胡濙最先被任命为部堂级别大臣之。胡濙也抛弃切公私成见,遵照皇帝朱高煦意思,主持为齐泰洗白事宜。
但此时,俩人都持谨慎态度。哪怕朱高煦事先说“出门不认”、“切无罪”话,也不能完全消除其中莫名隔阂。
人道是伴君如伴虎,胡濙有此慎重,理所当然。而朱高煦又能完全信任大臣们?他如何指望胡濙这样士大夫、能真正地理解他?
就在这时,朱高煦竟然在地板上坐下来。阁楼上地板是木头,地上打扫得很干净,不过春初木头仍有凉意。朱高煦调整姿势,副舒服而懒洋洋模样坐在那里。
胡濙沉吟片刻,说道:“圣上提到云南之行,臣想起当初在大理三圣塔下,有过番对出仕为官回顾。臣起初读书科举,有腔热血,欲赈济苍生,功成名就退隐田园。不料苦心钻营,力求自保、上进,官越做越大,却愈发觉得有心无力。”
朱高煦认真地倾听着,问道:“如何赈济苍生,能否说具体些?”
胡濙道:“臣自乡间来,深知百姓疾苦,饥饿、寒冻、困顿、病痛、死亡,种种苦难只需样便能让人痛不欲生,虽佛祖也无法普度众生。只有入世人,才有些许作用,那便是做官。朝政清明、人心向化,可使庶民丰年不饥不寒,灾年不
对于这样“失仪”,胡濙没有吭声,他从来都不是个迂腐人。
朱高煦叹口气,用随和语气道:“想当年,在云南部署‘证实’建文父子真伪事,其中牵连不可谓简单,先控制云南三司衙门,然后派出人马去接应胡部堂。这件事干得又快又准确,胡部堂是亲身经历,可算不上朕自夸。”
胡濙道:“圣上雷厉风行,布局缜密,臣至今印象深刻。”
朱高煦道:“胡部堂明察暗访,办那件复杂事,也表现出极高才能。你也坐下来,仰着头与你说话,累得很。”
“臣遵旨。”胡濙盘腿在地板上坐下来。君臣二人变成种奇怪形式相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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