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个码头完全无法满足那多人登岸,明军需要用平底沙船、直接冲到浅滩,强行登陆。
朝廷策划“奇袭清化”方略时,也考虑到这点,所以调集海船、两广福建水师,以沙船为主。明军海上水师常用战船,除沙船还有广船和福船,都是上宽下窄,很怕搁浅;只有沙船不怕。
几艘沙船载着步骑,首先冲到浅水地方。人们用竹竿探水深之后,有人马径直跳进河里,涉水上岸,有换乘小舟、划着靠岸,连战马也上去。
那些步骑上岸后,立刻向陆地纵深处搜索,打探敌情。
柳升还在他座舰上,扶着栏杆眺望陆地上光景。此处离海面很近,水可能是咸,因为柳升发现、江边有段滩地几乎没长草木。更远地方倒是葱葱郁郁,全是树林和荒草,些村落房屋在草木之间若隐若现。
晃地抱拳行礼,说道:“大帅勿虑。依照海图,清化马江口北边是个海湾。因此咱们到这里,就得改变方向往西走,出海湾就是马江口。”
柳升点下头,问道:“咱们何时能到?”
宦官道:“回禀大帅,今日之内必到马江口。”他稍作停顿,又道,“占城国、会安那边有个深水避风港,自宋代起,咱们沿海商人做生意,便常在那里停泊,后来命名为‘新洲港’(岘港)。新洲港以北海域,大量汉人商贾至少来往数百年,咱们十分熟悉,绝不会出错。”
柳升听到这里,顿时更加放心。
那宦官说得起劲,谈起与此役毫不相关事,“新洲港是安南、占城两国最好港口,海湾数面山林阻挡,风平浪静;港内海水很深,最大尖底船也畅行无阻。
只有码头那边有个村镇,隐约能看到几个百姓。除此之外,从江面上看过去,陆地上便只剩明军步骑。
两艘广船在村镇旁木筑码头边停靠,更多明军将士从船上列队下船,许多人还牵着马。陆上逐渐变得热闹,却又给人平静之感,因为没有敌军、也没有冲突。
良久之后,有人拍马来到滩地上
波斯色目人、西洋各国黝黑商人、汉人商贾,只要到南边来,都会选择此地停靠补给;占城国设置官府,不仅对来往船只收税,还对港口商铺收税,获利颇大。之前安南国陈朝多次对占城国用兵,便有艳羡此地缘故;以至于永乐初大明征讨安南国胡氏,占城国王十分卖力地帮助明军。两国结怨之深,非两年事儿……”
柳升道:“这些事等回京,奏禀圣上,圣上或有兴趣。但这次咱们不去新洲港,只到马江口,目是攻打清化。”
“是。”宦官忙弯腰拜。
宦官说得没错,当天下午,大明水师近二百艘大小各式战船、便陆续进入马江口。马江江面上,风帆遮蔽水面,仿佛将整条江都堵住般,场面非常宏大。
柳升部两万多人,定策于马江南岸登陆。因为清化也位于马江南岸,而且江口有座码头、也位于南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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