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高煦叹口气,问道:“夏部堂觉得朕起居用度奢靡?”
夏元吉拱手正色道:“圣上登基以来,几无奢靡之费。”
朱高煦道:“那朕为何会在守御司南署胡乱花钱呢?夏部堂,咱们君臣之间还要增进理解,守御司南署花费、绝非不必要开支!”
夏元吉不置可否。
朱高煦看他眼又道:“每年二十万贯,看起来很多,实则可能是本万利事业!二十万贯能干甚?封个禅,修间宫殿,还是能打场仗?
朱高煦开门见山地说道:“咱们之间有点误会。朕以为夏部堂辞职,是因那晚事、不信任朕。”
夏元吉再度诧异,他没和朱高煦私下里、面对面交谈过,对于如此直言不讳方式、时间略微有点不习惯。夏元吉沉吟片刻,拱手道:“臣是圣上之臣,若有异心,怎有脸称您为君父?”
“有道理,怪朕小气!说开就好,就好!”朱高煦笑道。
夏元吉听到朱高煦这说,顿时觉得他点也不小气。
朱高煦又道:“只要咱们相互之间敬重彼此,有啥事是不能谈谈?”
外面夏日阳光明媚,诏狱里却十分阴暗,不过倒是凉快不少。
四十出头夏元吉长得面白、脸型方正。他在这弥漫着复杂气味龌龊之地,却四平八稳地端坐在张木床上。他官服与乌纱帽已经取,但还没穿囚服、只穿着白色交领亵衣坐在那里,身上也很整洁。
他神情却有点沉重,严肃目光下垂,似乎沉思着甚。
就在这时,忽然个声音道:“圣上驾到!”
夏元吉大吃惊,马上抬起头来,十分诧异地观望着牢房外面。
但是对于那些清贫工匠、有才能天分官吏庶民,二十万贯就是天文数字,就是富贵希望!朕在别地方
夏元吉道:“恩威雨露,皆是圣恩。臣无半点怨言。”
朱高煦点点头,想会儿,拍大腿径直说道:“这样办,户部出五万贯,内务府出十五万贯,夏部堂认为如何?”
此时连皇帝也亲自来,夏元吉不再执拗,忙道:“怎办但凭圣裁,不过臣也有苦衷。现在国库开销太大,没必要开支、臣以为还是节省些好。”
“朕与你商量哩,刚才提议,夏部堂赞成?”朱高煦道。
夏元吉点点头:“臣领旨!”
过会儿,牢房木门外便传来“叮叮哐哐”铁锁声音。锁链打开后、门未开,便听到朱高煦声音:“这诏狱里着实要凉快些,夏部堂不愿出来情有可原。朕也来陪陪夏部堂!”
夏元吉立刻跪伏在地,动容道:“臣有罪,竟让圣上来这等地方,实在罪该万死!”
朱高煦急忙上前扶住夏元吉,脸和气道:“快起来。”他转头道,“你们退下罢,朕与夏部堂,就在这里说说闲话。”
他说罢屁股便坐下、坐在夏元吉刚才坐小木床上,拍巴掌道,“你也坐。”
夏元吉忙谢恩,小心翼翼地躬身坐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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