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先生没再继续说，俩人沉默
阵。
过会儿，盛庸开口道：“李先生好文才。先生写
那文章，不仅对夷族人管用
盛庸走进门，看李先生眼，抱拳行礼。
李先生没有马上回应，他竟然避过头去、好像在擦眼泪。盛庸更觉得蹊跷，那无生趣经书，能叫人读感动得哭？
“今日战事暂且算是消停。”盛庸抱拳道，“李先生好兴致！”
李先生把头端正，放下手里书，说道：“当年
去参加会试之前，常读本书就是《中庸》。每当心乱之时，就爱读这篇，记不得多少年，总是如此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盛庸点点头，在李先生旁边太师椅上随意地坐下来。他们几个人在巫山里起住几年、几乎不见外人，彼此间私交是不错。
夕阳渐渐落向西山，昆明城光暗交替，颜色厚重光线、笼罩在古朴城楼上。大片烟雾还在空中弥漫未散，炮声仍旧零星可闻，不过攻城军队，已渐渐向远处撤离，回到围城工事后面去。
今日昆明城城防已无危险，盛庸离开城墙。他走到汉王府端礼门外，拍打几下身上灰土，把盔头取下来抱在怀里，往门楼里走进去。
偌大汉王府，显得空荡荡。里面汉王家眷、宫人已经撤走，这时候可能该到大理城。
按照原先方略部署，敌军旦攻下曲靖军民府，汉王府、沐府及诸将士家眷便会撤退到大理府……以后，如果昆明城危急，活动在云南府城之外平安，会护送家眷妇孺继续往零关道走、北上去四川布政使司。
盛庸刚进门楼，竟然听见旁边衙署里传来读书声，正是“铁面左手”齐泰声音。
李先生用很淡然口气随口道：“记得那时住在京师道破落巷子客栈里，胜在吃穿住都很方便、不算吵，且价格低廉。”
盛庸呼出口气，点点头听着。在炮声杀声中忙整天，他总算稍稍放松下来。
李先生眼睛里露出丝勉强笑意，“那客栈里有个卖唱女子，倒是不错人。”
“卖身
？”盛庸随口笑道。
李先生道：“若有人给足钱，她应该也愿意。”
齐泰与盛庸、平安、瞿能三人处境都不样，齐泰已被朝廷明令定罪，他是“靖难之役”写在檄文上罪人；随着汉王与朝廷撕破脸，几个建文朝旧将都可以公开露面，但齐泰不能。
很多文武当面是称齐泰为“李先生”，但背地里给他取个外号，便是“铁面左手”。因为李先生直戴着副铁面具，而且写东西用左手，自称是左撇子。
“君子之道，淡而不厌，简而文，温而理。知远之近，知风之自，知微之显，可与入德矣……”
盛庸走到门口时，李先生读书声更清晰，但声音有点异样、好像带着哽咽。
这个乡试第名、次年即在会试中进士大才子，恐怕早就把四书五经倒背如流，但此时他声音老是打顿，听起来很奇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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