未料铁面人话锋转,抱拳道:“不过,王爷以缓兵之计、未急着奉诏,倒也恰当。万朝廷没有和解诚意,只想先稳住王爷,明修栈道、却暗渡陈仓,王爷将来至少还有起兵名义。”
李默张口欲言又止,但终于没吭声。
朱高煦从余光里留意着他,等小会儿,便点头道:“李先生言之有理,如今不能留手。”他又叹口气道,“若是到那天,云南人少地薄,该如何是好?”
铁面人道:“云南虽远,却不能久守。到时王爷可弃云南、举兵南下
王斌、韦达、刘瑛是汉王府级别最高武将,还有年轻文官李默。左长史钱巽已离开云南府城,南下安南国,自然不在这里。除此之外,还有个戴着面具人也来,据说姓李。
大伙儿相互见礼罢,都比较沉默。
朱高煦在书案后面红木椅子上坐下来,先开口道:“昨日大理寺卿来过汉王府,诸位都知道?”
几个人陆续应声。
于是朱高煦便把薛岩提出条件,以及自己说辞,大致对大伙儿叙述遍。
连续晴几天天空,此时清澈而宁静,没有丝毫要下雨迹象。天空偶尔有只腹部雪白鸟儿飞过,偌大汉王府,安宁得不太寻常。
晴空万里,朱高煦站在书房门口,却在幻觉中仿佛看见天上闪电、听到当空雷鸣。
他心道:在雷雨天,那放电自然景观,雷响会有定迟滞,要过会儿才能听见……
或许很多事也如同这般,牵扯越广、越复杂事,效果迟滞就越明显罢?而且不能反悔,也如同云层放电样,雷声会迟、却定会听见!
又像掌大船舵,旋转舵方向后,那船身要慢慢才能转向;方向也难以及时调整,若是临时发现礁石才打舵,或许就太晚。
王斌铁青着脸言不发,韦达和刘瑛面面相觑,也没开口。李默回顾左右,作揖道:“事已至此,王爷何不答应薛岩提议之事?”
朱高煦闷闷地说道:“此前在京师、被东宫党羽骗入宫中,险遭捉住。此番之议,恐怕有诈。”
李默沉吟片刻,点头称是。
铁面人道:“王爷遇险之时,太子尚未登基,也未出面。而今他登基称帝要取信于天下,或许会可靠些。”
李默打量两眼铁面人脸上熟铁,马上附议。
朱高煦反复权衡、思量着各种事,他渐渐变得有点焦躁不安。等待磨人让他越来越烦躁,恨不得马上就干!马上就看到结果!
当然那是不可能。人思绪可以灵巧地千变万化,事情却总是有其不可抗拒规律。
朱高煦想起历史上汉王造反滑稽记载,又想到高贤宁记下那篇故事。愤怒之余,他忽然找到某种相似之处。
难道冥冥之中、有甚殊途同归神秘宿命?过程不同,结果却是样?如同《寻秦记》结局,中间千变万化,结果还是那个样子。
……次日早,朱高煦在前殿书房中召诸文武议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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