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今日前来,并无逼迫之意。”朱高煦从余光里看眼齐泰床头兵书,说道,“不过,尔等本是国家重臣,如今却沦落至斯,实在叫人惋惜。青史会如何定
瞿能道:“那敢情好,还怕酒不够。”
齐泰这时才上下打量番朱高煦狼狈衣着,问道:“敢问汉王,京师发生何事?”
其他几个汉子都沉默下来,纷纷侧目。
于是朱高煦便把自己知道事大致说遍。皇帝是否驾崩,初时朱高煦只能猜测判断,但他后来已经听到另个消息:皇帝误食*臣纪纲擅进红丸病倒,次日驾崩。
两天前朱高煦等人路经个县城,韦达和王寅进城换马,听说这件事。大明法令大多不能严格执行,个县管事*员共才数人。那座县城不是重要关隘,韦达等二人进城时装作商旅,如数交钱后便未被查问,韦达也不用拿出他带来云南官府路引。
月光洒在草木杂乱野谷,虫子在肆意鸣唱。小木屋里透出来火光,就好像是荒野中猎户在野营。在这穷乡僻壤无人山谷,这里几乎与世隔绝。
木屋子里充满着木头烧焦烟味、食物香味,复杂气味与汉子们汗臭混杂在起。地方小、人又不少,人在此间感觉比较闷热。
进士出身齐泰挽着袖子、胸襟上系着块破布,正在忙里忙外。妙锦主动上去帮忙,两个宦官也在打下手,把做好菜肴端上粗糙木桌。
床和厨房全在间屋子里。朱高煦饶有兴致地看着木屋里摆设,目光停留在床头几本书上,其中本是《武经七书》之《李卫公问对》,另本是《易经》。
齐泰转头看眼,说道:“来时东西没法带太多,本来有套宋代版印《武经总要》,现在花钱都买不到,也只好丢弃。”
朱高煦讲述完经历,又说句:“离开京师时,已认定父皇在阴谋中驾崩,在征安南军大营和凤台门外,当众揭露东宫*党谋逆,父皇被太子*党所害!”
齐泰听罢立刻瞪眼道:“恐怕汉王与东宫已水火不容,再无退路。”
朱高煦冷冷道:“迟早事。”他沉吟片刻,又道:“已决意起兵讨贼,以报父仇!”
小屋里忽然冷场,好阵没人再吭声。
朱高煦回顾齐泰盛庸等人,因为数年不见,实在摸不清他们在苦思着甚。
木菜板上响起阵切作料声音,齐泰娴熟地切好,拿着菜刀又转过身来说道:“武经总要写那些火器兵器,现在早已无人使用,没太大用处。倒是前后时隔千年‘七书’,其兵法之道还可以反复诵读。”
朱高煦点头道:“齐公好兴致。”
他心道:如果个人决意厌世隐居,还读这种书作甚?
众人忙活阵,桌子上摆好几只大木盆。大伙儿共八个人,正好在方木桌上坐满满桌。瞿能拿起酒罐子开始为大伙儿斟酒。
盛庸捧住木雕酒碗道:“平时从不饮酒,今日只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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