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人注意到黎容出去又回来,大家趁着难得课间,聊天,打闹,吃零食,做作业。
这股愤懑不是来自黎容对他态度,而是源自黎容本身笃定,自信,锋芒。
他很羡慕顾浓能培养出这样孩子,哪怕走到悬崖边缘绝望之境,还依旧能不卑不亢,不拘桎梏。
这让他觉得自己灵魂更加平庸,卑微,肮脏,庸俗。
他永远也比不上顾浓,他孩子永远也比不上黎容。
他突然能懂,为什黎清立和顾浓出事之后,分明有那多离谱造谣,但网络骂声还是会如此铺天盖地,同仇敌忾。
顾兆年左右看看,见周围没什学生路过,他指着黎容鼻子:“再让听说你在背后捣鬼,欺负顾天,饶不你!”
黎容总算回神,掀起眼皮,冷飕飕道:“你能怎饶不?”
顾兆年顿,脸上肌肉抽搐下。
他确拿黎容没办法,说那句话也就是发发狠,给黎容点教训,但真被人反问,他又像是被掀逆鳞,浑身不舒服。
黎容轻嗤:“现在虽然没空把你们放在眼里,但不代表抽不出时间来。葬礼会到场,但具体怎办,要说算。”
。
但老太太硬是不听,非要挑个犄角旮旯位置,恨不得连名字都用罩子罩起来。
黎容有点恍惚。
原来有些他以为早已接受事实,只不过被埋藏在心底深处,被块大石头死死压着,不会轻易露出来拨动他情绪。
但只要回想起那些值得委屈事情,就像嶙峋巨石被不小心撼动,牵发动全身,磨他心里血肉模糊。
如果他不是顾浓亲哥哥,他相信自己也会成为,bao民员。
因为这世上多是,和他样平庸灵魂。
顾兆年夹紧公文包,深深看黎容眼,怒而转身,大跨步冲到楼梯口,转眼消失不见。
黎容平静看着他消失,平静走回班级,回到自己座位上。
杨芬芳坐在讲台前给人讲题,教室里又窸窸窣窣乱起来。
顾兆年咬着牙,愤愤道:“黎容,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?你还以为你父母是红娑荣誉教授,有人给你当靠山吗?”
黎容站直身子,把手从兜里抽出来。
他明明副苍白虚弱模样,但偏偏眼神锐利如刀,明亮异常。
“自己就是自己靠山。”
顾兆年看着自己这外甥,胸中说不出愤懑。
如果不能还他父母清白,那这骂名会永远背负在他们身上,无论生死。
就像这块必须建在犄角旮旯里墓,每时每刻提醒他,离开人还在等,活着人必须永不放弃。
哪怕时过境迁,已经没有人在意这件事真相,但他父母还在意,这是对他来说最大意义。
顾兆年皱眉:“黎容,你听没听进去?这个周日,你必须先去礼堂准备,还有,老太太那向着你家,你这长时间都不去看看她,是不是太没良心?”
黎容恍若未闻,只是轻轻动动眼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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