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现在李圆儿表现,十分符合她身份和处境。郭绍觉得她没什不对。
……初春时节依旧昼短夜长,次日郭绍早早就离开贵妃宫中前往金祥殿,天还完全没亮。
昨晚他和李圆儿说很多话,后宫已成政治,千言万语也几乎没句走心,但李圆儿那句无心未改初衷倒让郭绍印象很深。
今天正值三天次中枢大臣议政,于是郭绍提早就来到议政殿。
他从宦官曹泰手里接过盏灯,照在御座后面墙壁上,上面挂着幅大许版图,在灯火就近照明下,得以看清图上每条线条。制图难以精确,不过现在地图改变以前把山河、城市画得很大很直观习惯,转而以比例为理念,注重尺寸;所以这幅图很少图画,全是线条和圈。
东京皇宫傍晚,郭绍感觉很无趣地听郭璋背完刚学会文章,便叫他去歇着。只剩下郭璋母亲李圆儿陪在郭绍身边。
“正道是虎父无犬子,咱们最年轻国公(李继隆)资质不错。朕听董遵诲在酒宴后说,李继隆行军打仗十分迅猛,又颇有章法,对这个年纪儿郎已是十分难得。”郭绍用随意口气道。
李圆儿道:“天下有资质少年太多,还不是陛下恩泽信任,他才有为国效忠机会。”
李圆儿更加圆润细嫩脸上,神情恭顺,柔和中带着几分微笑。但是这世上最难参破和强求就是人心,郭绍难以猜测那笑容里有几分发自内心。
郭绍不禁叹口气,想起当年李圆儿片真心,伸手握住李圆儿小手,面露歉疚之色,说道:“李公之死,朕也很悲伤。”
这就是他统治疆域。
不多时,郭绍从余光里发现站在旁边曹泰抬起头看眼,他便猜测有某个大臣提早来。
郭绍头也不回地说道:“朕自登基起,得到不仅有荣华富贵和至高权力,也必须承担起使命与责任。每个朝代都有其使命,有要休养生息恢复汉人人口,有要驱逐外患以免亡国灭种,有要结束分裂统河山。你认为大许使命是什?”
曹泰愣在那里,没有轻易开口。身后人估计也有些惊讶,好像皇帝背上还长着眼睛似。
那人道:“回陛下话,唐末以来分疆裂土诸国并立,收复失地
李圆儿在瞬间几乎要落下泪来,但稍许沉默之后,她便轻声说道:“辽国人用心险恶,陛下英明神武,已报仇雪恨。先父在天之灵,应宽慰。”
她言下之意,毒害李处耘仲离是辽国*细,这也是大许官方话。
郭绍听罢只得点头道:“贵妃能识大体,朕很欣慰。”
李圆儿柔声道:“陛下对妾身与李家皆有大恩,妾身便是做牛做马也不能报答,妾身对陛下之情,仍不改初衷。”
此时郭绍心里有种说不出困扰,他其实很想与亲近人诚心地谈谈,可是……既然都通过极大权力和规则来拥有三宫六院,李圆儿或者任何人还敢对郭绍发泄内心深处情绪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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