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比之下,这帮老兄弟或许不是绝对忠心,起码比般人靠谱。郭绍不愿意干自减羽翼蠢事。
他也权衡过,经过这件事,李处耘对自己忠心,反而会以前更多……就好像当年杨彪威胁自己要背后捅刀,郭绍反而在战场上救杨彪,杨彪后来会觉得他软弱可欺?
还有李圆儿,那女子傻傻等他那多年,又给他生个儿子。郭绍实在不想辜负大伙儿。
郭绍把手伸进怀里,摸出张破破烂烂拼凑粘在起纸,递给旁边宦官。宦官将纸转送到李处耘手上。
郭绍道:“朕不管尔等想什,只看你们做什。朕相信李公心,正如相信同生共死兄弟们。”
刀枪铁甲人海上方,白云在广阔天幕变化莫测。郭绍开口道:“开国公,朕还是觉得自己比你活得久。”
李处耘身体顿时又矮截,看不到他全脸和眼睛,但他看起来着实吓惨。不过毕竟是国公,李处耘没有任何失态,只是说不出话来,说不定他现在身体比郭绍还虚。
就在这时,郭绍又道:“辽人在东北方围困辽西堡,相比之下,辽国更值得朝重视。李公卸任河西军统帅后,重新挂帅,出任辽西军统帅,带兵援救张建奎,趁机将辽西走廊契丹势力扫荡干净……”
“啊!”李处耘惊得发出声音来,刚才他陷入极度恐惧中没有失态,现在意外却让他打断郭绍话,“陛下之意,要重新授老臣兵权?”
郭绍没有回答他问题,现在宣德门上众文武在场,皇帝不能打胡乱说闹着玩儿罢?
“陛下!”李处耘忽然咚声重重把脑袋磕在地砖上,双手捧着那张破烂纸,奥陶痛声大哭。个满脸大胡子大汉,这哭起来实在有点滑稽。
郭绍挥挥手,“聚集辽西军后,朕命你先把国内那些乌七八糟人,清扫遍!”
此言出,周围如同死寂,只剩下李处耘呜咽哭声。郭绍微微侧目,见范质脸已变得毫无血色。郭绍时间没吭声,
“臣……”李处耘抬起头来,怔怔地看郭绍。
刚才番时间很久沉默,郭绍已经想很多事。虽然君主集权制度运行无数个世纪,但此时文化还没被彻底阉割掉血勇之气,要留着群勇猛武夫保持武力强盛,势必会有些副作用,比如有时候不是很听话……就像活泼有精神男孩儿,通常都会比较捣蛋不服管教。又要将士们仿佛顺从忠仆,又要他们勇猛,显然比较难。
郭绍还记得当年东京兵变,李处耘等人是提着全家脑袋跟着自己干。他是个记好人,这多年同甘共苦过来,不能仅凭特殊时期李处耘表现得不那听话,就把他往死里整吧?
只要自己还坐在这里,李处耘并不是什威胁。
郭绍依旧不变以前看法:在这世上,若是只用真心实意、高尚无私朋友,那几乎就没有人才可用;从中央到地方几百州数以万计*员,能要求每个人都对自己忠心耿耿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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