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喏。”书吏赶紧从包里掏出笔墨准备。
徐胜又道:“俺们用火药太烈,烧得太快、反易炸裂铁管;烟却少,弹丸在膛中冲不远。那火药炸东西行,发铅弹不太中用。俺重新调配料,多加炭。
另外锻制铳管铁,太熟软,稍硬便脆。俺试
昝居润非常重视这件事。
皇室在北苑划块地皮给军器监专门试造火器,养那多人、每年花费不小;可研制几年就没搞出个名堂来……弄出那个什“开花弹”,居然要整块石头钻空,用投石车投射,实在鸡肋。
而以前,无论是硝石溶解过滤去杂质法、火药颗粒化燃烧更快,还是青铜铳、臼炮,都是郭绍亲自出主意,火器坊只是执行。
如今接近年底,昝居润又要总结今年军器监各衙门成效……写到北苑火器坊奏章时,难道写“白花钱粮,毫无成效”?
这让昝居润感到十分难办。好在最近这个工匠给他带来点期待。
天气越来越冷,东京已下雪。雪花在风中乱窜,与造甲坊土房子烟囱上黑烟搅在起,仿若烟灰般。
昝居润和几个人走进间屋子里,收伞抖下袍服上雪花,他立刻皱眉拿手帕掩在鼻子前,股呛人焦味带着热浪扑面而来!
房屋里非常嘈杂,噪音震得耳朵“嗡嗡”直响,非常不舒服。
汴水已经结冰,正是枯水季节。但地下室驴子拉着巨大转轮发出“叽轱”牙酸声音,带动着整排鼓风机在对着炉子鼓风,外面砌着砖头糊着泥高炉,是屋子里高温主要热源。另外还有铁匠“叮叮哐哐”挥着铁锤敲打声音。
昝居润看过去,见几个赤着上身铁匠,黄灿灿肌肉上全是汗,正挥着锤子闷头敲打。
“能试成吗?”昝居润问道。
徐胜有些迟疑,大声说道:“反正铳管用铸造,必得孔大、身粗;火药跑气,打不远!还得用锻裹法子。”
“以冷棍为芯,铁板裹成?”昝居润道,“不是试过不行?”
徐胜道:“是呐,熟铁太软,炸就变形;稍硬又脆,炸就裂。不过俺琢磨,有两处不妥,是铁料不行,二是火药不行。”
昝居润回头对随行个书吏道:“你把他说记下来。”
不多时,个穿着单薄破麻布上衣大汉走过来,边正在拿汗巾擦脸上白灰。前面个官吏道:“禀昝辅政,他就是徐胜。”
那大汉也抱拳弯腰道:“小拜见昝辅政。”
昝居润上下打量他番,道:“你说能改进火器铳管?”
叫徐胜大汉高声答话,不然听不见,他道:“还不知道哩,昝辅政晚来两天就好!要等铁烧化。北苑那边没高炉,造甲坊有,俺过来试试。”
这徐胜是北苑火器坊铁匠,便是请命到汴水作坊来,昝居润才听说他在干事。北苑那火器坊是专门试验新火器作坊,比较小;而汴水造甲坊对铁料需求极大,自建熔铁高炉,徐胜说要高炉,便到这边来试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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