卢多逊又沉声道:“官家对李郡主却是十分上心,自始至终杀只是没藏氏个小辈。李将军真要为没藏家个后生,就要带全族涉险、弃君臣之义于不顾?李将军以为是否值得?”
这句话让李彝殷陷入久久沉思。
卢多逊看他眼,语重心长地说道:“中原朝廷忠信仁义,向来对各族都很仁厚,今上更是以仁治国;契丹人是草原蛮夷,信奉是弱肉强食。李将军也是信佛
“哼。”李彝殷冷笑下。
卢多逊端坐着,面不红耳不赤地说道:“本官什身份,西平王理应知道。”他看李彝殷眼,又道,“您可以打听打听,内阁辅政是大周宰相人选,共只有几个人,若非天子信任近臣,不能进内阁……
本官来灵州前,同僚好友都纷纷劝诫,觉得此行有性命之危。但官家还是差遣,而非随便派个人应付。”
果然李彝殷口气稍缓:“但朝廷还是杀送亲之使。”
“没藏氏首领并非被杀,是气急攻心出意外,官家也很难过;事实俱在,西平王明鉴。”卢多逊好言解释道,“而官家杀岺哥,对西平王也是好事!”
卢多逊随行到夏州后,没藏氏大群人来接尸体,片恸哭。那些人见到穿汉儿衣服人,满是敌意和愤愤之色,卢多逊只能深居简出,尽量少在夏州街头露面。
行馆附近,偶尔还能见到契丹人出入王宫。
等将近个月,卢多逊才受到党项首领李彝殷接见。
见面地方在间斋房内,卢多逊能听到隔壁“笃笃笃……”木鱼声,此时平和宁静,与党项人全民皆兵尚武之风反差极大。
卢多逊拱手,向李彝殷深鞠拜:“拜见西平王……”
李彝殷皱眉道:“好事?”
卢多逊本正经道:“李贤妃端庄美貌,官家十分宠爱,才会对拐走她岺哥痛下杀手。”
卢多逊脸严肃地看着李彝殷,李彝殷沉吟道:“官家应是为皇室颜面……”
“对!李将军这句话也没说错。”卢多逊拍大腿道,“不过,咱们简单点想……个大丈夫女人被别人盯上,是恼羞不已,还是心平气和?若只将女人看作小妾样不重要人,会盛怒难遏?”
二人面面相觑,愣下。
不等卢多逊说完,李彝殷便指着对面蒲团道:“卢使君坐下说话。”他倒不是心急,主要因礼仪有些差别,北方各族鞠躬行礼是不说话,只有中原汉人执礼才会说些套话。
“多谢西平王。”卢多逊从容地坐在李彝殷对面,拂下袍袖。卢多逊出身寒微,不久前也只是个小官,何曾有资格与割据方首领平起平坐?但现在他适应得非常快。
李彝殷拉着脸道:“咱们片赤心,本王连最宠爱亲女儿都送去灵州,没藏氏是送亲正使,高高兴兴地去,朝廷为何如此对待咱们?”
他言语不善,有种问罪口气。
卢多逊不动声色道:“朝廷也是片诚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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