，她又开始自顾自出神。
捡起
片叶子，在手里把玩，声不响陪她坐着。这样
经历不知不觉有
好多次。有时她会约，有时她自己去，带本书，考研材料或小说，在树下独坐到天黑。约去时候，就只陪她闲坐，不出声地玩玩手机，想想心事，偷瞄她眼。她时常放下书，什
都不做，眯着眼，睫毛微抖，好半天动不动，像在进行光合作用。有回不知怎，脑中阵空白，趁她发呆，大着胆子握她手。她半天才回过神来，脸红，但没有说什。手冰凉得如同瓷器。似乎从她神情里获得某种许可，便俯过身去吻她。她颤抖下，生硬地接受。在起后，们依然常到匿园去。
陪她闲坐时间，加起来应该很长，没准有整整天。有时也陷入自己营造玄想中。那几年爱看庄子，半懂不懂地读叔本华，看堆志怪笔记，有点神秘主义倾向（现在也没脱离）。起初很好奇个人为何会对座树池如此着迷，试着去理解她奇异反应，不得其解。后来想起个重复多次梦。总是梦见自己行走在灰色屋顶上，是老旧平顶楼，连绵成片。像饰演教父德尼罗样，从栋楼跨向另栋，边小心地俯视街道上人潮。与电影中狂欢不同是，知道那些汹涌人群正在追捕，却找不到踪迹，在下面来去奔走。带着深深恐惧和暗暗得意，眺望着他们，独自人，在漫无边际屋顶上游荡……不知道梦中屋顶究竟位于现实世界何处，也许就在某条曾经走过街道上方，但没有察觉。那反复出现、无穷无尽屋顶之于，也许就像那树池之于李茵，是人生中个微不足道、但挥之不去谜团，轻烟样，弥漫在生活背面。区别是她遇见它而没有。如果在现实中，让猝然重临那屋顶，是否也会感到相似颤栗和神秘安宁？
有天也带书来看，信手翻到则笔记，忽然如有所悟：汉朝时蜀郡有口怪井，井中常年冒火，在国运兴盛时期，火势很旺；汉室衰微后火渐渐小。后来有人投支蜡烛进去，大概是想引火，那火却灭——那年蜀汉灭亡。猜想，万事万物间也许有隐秘牵连。当汉武帝在上林苑中驰骋射猎时，他并不知道帝国命运正反映在千里外团颤动火焰中。也许每个人无可名状命运都和现实中某样具体事物相牵连，但你无从得知究竟是何物。人类试图通过龟壳、蓍草、茶叶渣形状、花瓣数目和星体运行来推测命运，都是对这种牵连关系简陋模拟。也许冥冥中牵连着李茵就是那座孤岛般树池。像那两块“尺水”、“寸天”石头，物质上毫无干系，各自安卧隅，却通过文字引力紧密地连接。迷迷糊糊地想，也许命运和深山中某棵树长势有关；也许和海面上刹那波澜有关；也许生顺遂和坎坷早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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