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：“走吧，今晚
们去洛杉矶住好不好，看起来要下雨。”
又过
大半年，研究机构
钱终于花完，林立成回到纽约。胡敏之找家华人货运公司，把全套家具运过来，现在就放在房间里，林立成每天拉开古铜把手拿衣服，并没有总想到胡敏之。那套瓷器留在旧金山，她大概还是天天早上煮咖啡煎鸡蛋，还是那只蓝色鸟。林立成有时候会想，可能两个人都觉得幸亏。
3
约会定在六点半，是“小东京”里
家烤肉店，地点是王凌薇选，她从宾馆能步行过来。林立成也愿意吃烤肉，实在无话可说，还能低头烤会儿五花肉鲜牛舌，油滴到炭火上嗞嗞作响，就像有个努力圆场人坐在边上。他四点就出门，还是坐七号线到时代广场，还是半路就开始惊恐不安，还是出地铁就找麦当劳上个厕所。本来应该转R或者N线坐到NYU，但林立成决定走过去，也就不到四十个街口，地上微微积水，林立成路留心自己皮鞋和西裤是否被溅上泥点。他今天特意打扮过，灰色西装是成套Tommy，有年圣诞节打折时候买，不到300美元，偶尔参加会议他就把这套和另外套藏蓝色CK轮换着穿，但是会议渐渐少，来来回回都遇到同样那几个人，来来回回说着同样那几句话。发言时候林立成总觉得尴尬，盼着这切早点结束，他能回到家中，重新穿上Walgreens里买T恤，十块三件，美国人中码也大，身体躲藏其中，灵魂就没有那样突兀。
他和王凌薇在微信里重新遇上。有个大学同学建个群，把他们都拉进去，几十个人有句没句地在群里说话，不过是团混乱，林立成很少发言，但他每天睡前会把当天群里消息全部看遍，有些人懒得打字，他就遍遍听那些语音，把手机开到最大声。私聊第句话是王凌薇主动说，短短几行字：“你现在是不是在纽约？下个月要过去开几天会，方便话出来见见吧。”
林立成当时就看到，但是过半天才回复，算准时差，北京正是半夜：“好，电话是（917）-982-5982，你到时候联系。”
中间个月他们没有再发过微信。林立成会随时拿起手机，确认王凌薇有没有在群里说话，然后反复点进她朋友圈，看到她先去上海，再去杭州，终于来美国。前天他接到电话，王凌薇声音跟大学时候样有点沙哑，语速很快，每句话好像都在着急着赶紧说出下句，但约好时间地点后她突然慢下来，说：“到时候穿蓝色风衣，怕你走进来认不出。”
王凌薇走进烤肉店林立成就看见，蓝色风衣长到脚踝，下面是黑色细高跟鞋，吃烤肉得脱鞋，林立成偶然看见她黑色丝袜里脚趾，身体却没有意想之中反应。她还是鹅蛋脸，化极淡淡妆，却涂大红口红，暖黄灯光下皮肤略微松弛，颜色是种发青雪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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