侯爵夫人随后说乔尼是只肮脏
老鼠，因为他跟她闹翻
（她没说为什
闹翻），肮脏老鼠很清楚自己只有跟她好好道歉才能拿到支票去买萨克斯风。自然，乔尼从回到巴黎起就没想道歉，而他们似乎是两个月前在伦敦吵架，所以就没人知道他在地铁里弄丢那支倒霉萨克斯风，诸如此类。侯爵夫人
开口说话，就会让人琢磨她是不是染上迪齐[11]风格，用词出其不意地跳跃，充满各种变体，滔滔不绝。最后侯爵夫人捶大腿，开始大笑起来，就像是有人在玩命地挠她痒痒。趁着这当口，阿特跟
说昨天录音细节。因为妻子得肺炎需要照顾，没能去成录音现场。
“蒂卡可以作证，”阿特指着笑弯腰侯爵夫人说，“布鲁诺，在你听到那几张唱片之前，是无法想象它们有多妙。如果昨天上帝显灵话，相信，他肯定就待在这间该死录音棚里。顺便说句，录音棚里热得像炼狱样。你还记得《杨柳树》[12]吗，马塞尔？”
“记得，”马塞尔说，“谁问谁白痴，从头到脚都文满《杨柳树》。”
蒂卡给们端来高杯酒，让们舒舒服服地聊天。们其实没怎谈昨天录音事，因为任何音乐家都知道这种事情无从谈论，但是从大家片言只语中，又看到希望，觉得也许萨克斯风能给乔尼带来好运。尽管如此，谈话里也透露出不少荒唐事，让希望多少有点顿足，比如说乔尼在录音间隙脱下鞋子，光着脚在录音棚里走来走去。不过，他和侯爵夫人和解，还保证要在今晚演出之前来录音棚喝杯。
“你认识乔尼现在女朋友吗？”蒂卡很好奇。尽可能简明扼要地给她形容下，但是马塞尔又添油加醋地补充番，描述得细致入微，且充满暗示，把侯爵夫人逗得直乐。谁也没有提到d品，但实在多疑，总觉得蒂卡录音棚里有d品气味，而且蒂卡笑个不停，注意到乔尼和阿特有时候也会笑成这样，这是瘾君子特征。思考着，既然乔尼跟侯爵夫人闹别扭，那他到底是怎搞到大麻；对黛黛信任瞬间掉到谷底——如果说以前还有点信任她话。说到底，他们都样。
有点忌妒他们物以类聚，可以轻易地同流合污。而从清教徒世界看去——无须回避这点，任何解人都知道憎恶道德败坏——他们像是病态天使，因为没有责任感而令人气恼，但又对这个群体做出无可估量贡献，比如说乔尼唱片、侯爵夫人慷慨捐献。不，不只如此，要强迫自己说出来：忌妒他们，忌妒乔尼，另边乔尼，尽管谁也说不清另边到底是什。忌妒切，除他痛苦。所有人都知道他很痛苦，但即便在他痛苦里，也有某种状态拒绝进入。忌妒乔尼，也觉得愤怒，因为眼见他滥用天赋，愚蠢地将生活施加给他压力堆积成毫无用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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