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生坎坷,似乎也只是暂时横亘在你面前,找不到合适方法解开道题而已。
莫名其妙,那天他突然有这个念头。
输液结束,已经是夜里十点,祝时雨执意要送他回家,平时很好说话性子今天却格外坚决,孟司意被她打车送到小区,再然后路乘电梯,护送上楼。
直到看见他打开家门,即将要进去,
两人也都没有说话,孟司意低垂着头,从始至终沉默,对于她关切问候只用“嗯”之类单音节回应。
输液到半时候,她大伯母送来两份晚饭,他是粥,她是盒快餐,祝时雨自己吃完之后,手里端着盛粥纸盒,让他用勺子口口舀着。
孟司意毫无胃口,勉强吃点便放下。
等待输液时间漫长,这个时间对孟司意来说,却仿佛没有任何流动痕迹,他更大部分,是处在恍惚中,那段日子里他时常痛苦,然而那个晚上却非常意外,他只感到无措和迷茫,不知道接下来该怎走,也不知道下刻应该做什。
唯可以确定,是他当时并没有感到十分煎熬。
记忆尽头,是个柔软稚嫩肩膀,还有耳边慌张叫他名字声音。
孟司意再度醒来,是在医院病床上,手背插着输液管,头顶白光亮得刺眼,他缓缓闭下目,再睁开,视线里看到前方祝时雨。
她站在门口和个中年女人说着话,孟司意反应好会,才察觉,自己仍然在这个世界上。
“你醒?还没有哪里不舒服?医生说你发烧,现在不知道降下来没有”她忧心忡忡,说话间只手放到他额上。初冬夜晚,本应该冰凉手,挨上来却不知为何温温。
与此同时,他听到她大舒口气。
孟司意四散意识开始回笼时,视线低垂,看到身旁那个人。
在这漫长等待里,她不知何时翻出书包里试卷作业,摊开在椅子上,自己蹲在地上,埋头认真做着。
医院特有冷白灯光从上方笼罩下来,打在她头顶,能看到少女脸上细微绒毛。
她眼睫很长,侧脸沉静,偶尔因为解不出来题而苦恼,微微皱眉,手中笔头抵着额间轻蹭。
她目前面临最大烦恼,似乎只有今天夜里,眼前解不开道题。
“幸好,终于降下来点。”
后来孟司意才知道她为何这着急关切,因为那张病床是别人,最近换季流感频发,医院病房爆满,还是看他烧得昏过去,她大伯母才找关系给他弄来张床,暂时躺着,旁边真正病床主人还在边坐着看电视,等待着他醒来。
等自己可以活动之后,孟司意就被挪到输液区,夜晚大厅排排椅子上也坐满人,祝时雨扶着他手里拿着吊瓶,费劲找到两张空位。
夜已经很深,孟司意整个反应很迟钝,眼珠子缓慢落在墙上钟表间,才发现已经是晚上九点。
大厅安静,深夜医院,充斥着人间疾苦,没有个人脸上带有笑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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