记得不多,都是些破碎片段,没头没尾,长宁简直无从说起,想半晌,他只是说道:“他是个性子极好人。”
对于个帝王来说,这样话远不算夸奖。
但在长宁回忆中,他父亲确性子极好。年寒冬,御前服侍女官咳嗽两声,那是御前失仪,按照规矩,是要拉出去打板子。但李矜却只是温厚地问两句,转头便让独孤皇后多发过冬衣料。
如此种种,不胜枚举。
便是因为他这样仁懦性子,助长那些人各种各样歪心思,最终朝堂片混乱,狼烟四起,江山不保。
说是翌日启程,天未亮,谢燕鸿便听见人马动身声音,颜澄与陆少微想必也随行于队伍之中。被这声音惊醒后,谢燕鸿便再睡不着,披衣起身,立在庭院里。天边仍有星辰,但光芒渐黯,取而代之是渐亮晨光。
他本以为长宁熟睡,没想到他刚出来,长宁也随着出来。
“还早,怎不再睡会儿?”谢燕鸿问道。
长宁微微摇头,看着很精神,目光炯炯,不似熟睡方醒。自然,他们同桌吃饭,同榻而眠,谢燕鸿心中有难解愁绪,纵使掩饰得再好,也瞒不过长宁。
“你家人,”谢燕鸿突然问道,“你还未和说过呢。”
谢燕鸿熟读史书,他父亲谢韬就是将李矜推下龙椅大功臣,个中故事,他比谁都要清楚。长宁不需要多说个字,谢燕鸿心里就自动将那些故事都补全。随军时,他年纪也还小,但梁军路高歌猛进,李朝军队节节败退,这些他都有印象。
他也还记得,大战方捷,谢韬骑在高头大马上,将年幼他扛在肩上,身经百战战盔扣在他小小脑袋上,他得时不时用手扶着,不然那庞大头盔会把他视线完全遮住,处处都是欢声笑语,他咯咯笑着抓着父亲头发,触目所及,每个人都喜气洋洋。
那个时候长宁呢?
他比自己大不几岁,在人心惶惶深宫当中,战报道紧追着道,每道战报都预示着即将属于他江山又有寸沦入敌手。或许他还想不到这多,随战报而来,除失败还有死亡。
死亡阴影随着梁军铁骑点点笼罩在深
对于自己身世来历,长宁向来闭口不提,谢燕鸿纵使已将真相猜个八成,但长宁日未曾戳破,那便算不得真,他也没想过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,此时不过是因着他自身记挂家人,便随口问。
他本以为长宁不会接话,没想到,静半响,长宁突然说道:“父亲,是李矜。”
李朝末帝,李矜。
作为个王朝最后位帝王,是非功过由后人评说,史书上不会有太多好话。他在位时间不长,史书上留下也不过就是短短几句话罢。宠爱皇后独孤氏,外戚坐大,性格仁懦,最终将江山也丢,最后自焚于宫室之中,尸体焦黑,难以分辨,也没有留下只言片语。
“你”谢燕鸿小声问道,“你还记得他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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