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燕鸿再次回望北面恍如晚霞火光,说道:“咱们赶回寨子里吧,他撑不多久。”
二人路紧赶慢赶,也顾不上颠簸不颠簸,快也是死慢也是死,与其被拖死不如和阎王爷抢时间。好在,寨子里医药充足,还有陆少微这个神通广大神棍道士,秦寒州高热夜后便醒转过来。
他醒来,见到谢燕鸿,第句话便是:“魏州危矣”
谢燕鸿本还想让他休息阵再详细说来,谁知道秦寒州还是如在紫荆关时模样,说起战事来便目光炯炯,根本不像是重伤之人,气也不喘地将居庸关失陷始末道来。
狄人用还是之前老办法,大部队正面冲击居庸关,牵制住居庸关兵力,小部队进攻紫荆关,两面作战。上回,秦寒州不过是仗着狄人轻敌,又有谢燕鸿出奇招,这才险胜,这回,狄人不再试探,以十倍兵力卷土再来,紫荆关破,狄人自紫荆关通过,绕到居庸关背面,居庸守军腹背受敌,也迅速失陷。
秦寒州醒来时,谢燕鸿与长宁都没有发现。
他们正翘首北望,北边天空上火光闪烁,映红半边天。长宁屈膝跪趴在地上,将耳朵紧紧贴在地面上,听半晌,站起身说道:“北边有人交战,火光所在处是大同。”
大同早已成狄人地盘,居庸失陷意味着梁军还没有余力反击,那就是狄人内讧。
狄人内讧,谢燕鸿早已见识过回。斛律恒珈两个哥哥相斗,死个,如今又内讧,那十成十便是斛律恒珈与他哥哥斛律真,也不知鹿死谁手。狄人血脉里天然带着骁勇好斗,边斗敌,边内斗,越斗越勇,好似养蛊,最后养出最嗜血勇猛战士。
闻言,谢燕鸿松口气,说道:“既然如此,援兵应该可达魏州救急。”
谢燕鸿问:“居庸虽然失守,但魏州乃是京师门户,定会调附近各地守备军前去支援,难不成还没有与狄军战之力吗?”
秦寒州摇摇头,说道:“你在外太久,不知道如今国朝境内,四处起火。先是冬日里,蜀地有人揭竿,再是开春后,济王逃至临安,临安府兵便打起替济王复位旗号起兵”
谢燕鸿反应好会儿才想起来,济王便是废太子,荣王登基后,他改封“济王”,出判徐州。
秦寒州紧接着说道:“本就左支右绌,居庸、紫荆失陷前,收到战报
“咳、咳咳——”
谢燕鸿忙回身蹲在秦寒州身边,将他扶坐起来。
秦寒州身上大大小小竟有五六处刀伤,箭也插着两支,全部都折断,只留箭簇在肉里,整个人像张破布,千疮百孔。他们两人出来时想着看看就回,除点干粮外,几乎没带什,只能给他紧急处理下,箭簇也不敢硬挖,怕他创口太多,血尽而死。
长宁看看,说:“能不能活看命。”
秦寒州倚着谢燕鸿坐起来,浑身上下都在痛,整个人昏昏沉沉,呢喃说着不知什,谢燕鸿附耳去听,听见他不断地说着“来不及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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