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着互市缘故,胡汉交流颇多,羌人过节习俗也与汉人渐渐趋同。正月初,他们也烹牛宰羊,祭祀祖先。即便现下流亡在外,切从
长宁觉得下巴阵痒,下意识低下头,两人鼻尖相碰,唇尖相摩挲。
谢燕鸿只觉得浑身颤栗,他沉溺于这样不问原由亲呢,干燥温热皮肤相贴时,比世上切都要让他开心快乐,他快乐得无法思考,他手贴在长宁胸膛上,贴着他胸口皮肉,感受到皮肉之下心脏搏动。
让他无比安心。
正月初那天,难得好天气。雪停,澄空万里,积雪也显得格外白。
谢燕鸿起个大早,从乌兰他们那儿讨碗酒、本《观无量寿佛经》,走远些,面朝东南,虔诚下拜,将酒道道浇在地上,每浇道便呼唤遍家人。等浇完碗酒,便轻声将佛经念诵遍。
放在茶铫上煮熬,又或者熬制成酥油茶。
谢燕鸿最爱羌人乳渣,那是已经撇去酥油之后奶汁晒成,乳香十足。
羌人崇佛,乌兰父亲还带不少汉文佛经在身边。谢燕鸿母亲也常礼佛,他以前时常帮母亲抄录佛经,于是他闲暇时,便将《华严经》读给乌兰父亲听。老人家极为虔诚,不吃肉食,听读佛经时,往往手持念珠,念念有词地跟读。
孩童好奇,也会围在火堆边听。
梵音阵阵,和雅清彻,伴随着柴薪燃火“噼啪”声,在寂静夜里,有安定人心之力。
若人死后真能去到极乐世界,无灾无痛,那就好。
谢燕鸿缓慢地吐出口气站起来,膝盖以下袍子都被雪沾湿,有些冷。他将碗和经书拿着,回头,发现背着刀长宁正抱着手,在不远处后面,靠着段破墙在等他。
即便暂时歇脚在这儿,长宁也从未放松警惕,刀总是背着,眼神也锐利深沉,像海东青。
谢燕鸿脚步轻起来,快步走过去,问道:“怎?”
长宁与他并肩走着,说道:“吃早饭。”
谢燕鸿颂完遍,掩卷抬头,见长宁正蹲坐在不远处看着他,瞳色浅淡,眸光深沉,望之如坠深潭,不知所以。夜幕低垂,四野俱寂,谢燕鸿只觉得阵心悸,手握紧《华严经》泛黄书脊,垂眸不敢再看。
长宁竟然很受孩童欢迎,胡人小孩儿极为可爱,头发卷曲,眼睫卷翘,眼神湿润,左右地围着长宁,伸出手挂在长宁手臂上。长宁举着手臂猛地站起来,两个小孩儿惊呼声,脚底悬空,挂在他身上。
谢燕鸿回到温暖毡帐内,蜷缩在厚实骆驼毛毡下,掰着手指算日子,快过年。
孩童笑闹着跑回自己毡帐,长宁掀开帐帘进去,脱去外裳,也缩进骆驼毛毡里。谢燕鸿好似找到暖炉,翻个身钻入他怀里,手从他腰上横过去,脑袋往他肩窝里钻。长宁线条冷硬下巴就他毛绒绒脑袋上。
就这还不足,谢燕鸿抬起头,用鼻尖和嘴唇去拱长宁下颌,好像刚出生还未睁眼小奶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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